谁让易思龄不陪她来美国,剑桥也有这个交流项目,可易思龄说她明年就想呆在英国,哪里都不去,港岛也不回。
陈薇奇轻哼一声,易思龄肯定是背着她玩男人了。“只要你肯帮我搞定顶楼,我付你双倍酬劳。"陈薇奇使出杀手锏。Liam眼睛放光,他深吸气,想着试试就试试,不就是打两通电话,万一对方真愿意租呢?幸好当时顶层这套房子也是他卖出去的,Liam还保存着房主的联系号码。
陈薇奇拎着爱马仕,坐到沙发上,很舒服地窝着。电话响了十来秒,倒是通了,Liam给了陈薇奇一个眼神,打开扬声器。电话对面的声音非常成熟稳重,听上去像四十多岁的大叔,一口流利伦敦腔很优雅。
辉叔是很礼貌的人,先是询问了对方的意图,在听到非常离谱地,问他是否有出租纽约天际大厦顶楼公寓的意图时,他无奈地笑了笑,并不表现出被这位中介经理冒犯的意思,只是温和地替自家少爷回绝。“我们没有要出租的想法。”
Liam不死心,再争取:“我们这边的一位客人非常喜欢您的这套房子,想短租四个月左右,给出的价格非常丰厚。其实房子空着也很可惜,听说您并不长居纽约?我们这位客人非常优质年轻漂亮,是耶鲁大学的学生,素质很高,不用中介说了一大堆,把陈薇奇吹得天花乱坠。陈薇奇听见漂亮的时候,蹙了蹙眉,又不是相亲,说什么漂亮,说她素质高,是大学生就可以了。
电话对面的辉叔也是很无奈,这听上去像是要和他家少爷相亲的,可平白打断人又不礼貌,他只能听完,随后用港府话说了一句,似乎是一-鸡同鸭讲。陈薇奇听到这句熟悉的亲切的港话,精神立刻一震,也用方言插话进去:“先生,您是港岛人吗?我也是港岛人,好巧啊。”辉叔一怔,没想到在一通英语的对话里,能听到一句熟悉的港府话,女孩声音很动听,听上去温柔而有礼貌,不像是胡搅蛮缠的那种人。也许非要租顶楼是有特殊要求,譬如设计系的学生要找灵感?纽约是有一些怪人的存在。
“我不是非要胡搅蛮缠,只是非常喜欢您这套公寓的风景,如果您这几个月并不需要用到这套公寓的话,我希望您能够考虑租给我,价格我没问题,您尽管提,我是诚心租。”
“拜托一一”
辉叔到底上了年纪,听不得小女孩如此诚恳地请求,而且这声音太动人了,又是老乡,他的亲切更上一层楼。
他盘算了一下,少爷这五个月都不回纽约,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压根没人去,与其发霉,不如租给这个女孩?
这片刻的心软,辉叔昏头答应了这桩离谱的租房协议。陈薇奇如愿拿到了顶楼的密码,签合同的时候,Liam笑得合不拢嘴,他拿到了双倍报酬,他的客人用并不高昂的价格租下了全纽约最豪华的公寓,堪称双喜临门。
入住进去的第一天,辉叔理了一串长长的注意事项发给这位并没有见过面的女孩一一
【Tanya小姐您好,有关这套公寓,希望您能遵守如下规则:不去三楼的主卧、衣帽间和书房。其他房间您可以任意使用,包括厨房和露台的泳池。入住期间,希望您不要带外人进来,包括家人、恋人、朋友和宠物(尤其是猫狗,鱼可以)。您使用厨房时,不要烹饪太过油腻浓味的食物。您可以随意拍照,但希望您不要将公寓的全貌po到社交网站。另外,希望您能在退房之前请专业团队清理一遍您使用过的地方,恢复原状就好,有任何事可以及时联系我,祝您入住愉快。】
陈薇奇庆幸自己没有退而求其次地选择楼下,不过是一层楼之隔,奢华程度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顶楼不止有被阳光照耀的无边泳池,还有超大的花园露台,连客厅里随便一把躺椅都是价格不菲的设计师款式,可见主人非常有品味。用同样的价格,租下了堪称全球最顶级的公寓,她没有想过自己的美国之行能如此顺利。
陈薇奇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小主人,非常惬意地窝在露台的沙发上,煮一壶荔枝红茶,享受罕见的冬日暖阳,那浅浅的温度融化在脸颊上,令她有和莫名舒服的感觉,好似一只温暖的大手,在温柔抚摸她。陈薇奇理所当然地把那一大堆奢侈品全部搬进来,穿着性感泳装在无边泳池拍照,发给易思龄炫耀她的新地盘。
气得裹成一团球的易思龄在英国肯辛顿豪宅里骂陈薇奇不是人,然后把她新交的男朋友Xun打了一顿。
Xun为了哄这位娇气的小公主,答应下周等她小组作业完成,就陪她去摩纳哥度假。
陈薇奇就这样在纽约过了半个月,期间她购置了一台车,把耶鲁附近的房子也找好了。新学期课程很松弛,一共只需要修满三个学分,意味着整个学期者都只需要读两门课。
她有大把的时间回纽约享受生活。
离圣诞节还有三天,今天是冬至。
陈薇奇一大早就出门,和新认识的好朋友约好了做SPA,逛街,吃中国菜。晚餐是在朋友家吃的,一大群人包饺子,陈薇奇十指不沾阳春水,只能打打下手。
一碗热气腾腾的水饺出锅,虾仁牛肉馅、香菇猪肉馅、蟹肉鱼籽馅,一口咬下去汁水十足。
“好好味。"她像贪吃的小狗,舔了舔嘴角的汤汁。她在家庭群里发了一张包饺子的照片,问大家今天晚上吃的什么。在港岛,冬至会吃火锅和盆菜。
陈北檀:【会做饭了,很不错。】
陈南英:【宝贝给哥哥寄一袋饺子,馋。】珊宜:【哇,Tanya你居然会包饺子,英国的日子这么苦吗?我们吃了海鲜打边炉!】
陈薇奇扶额。
庄少洲的飞机在冬至这天落地纽约,母亲黎女士抱怨他都不肯在家吃饭了再走。没办法,工作比较重要,他这次突然回纽约,连辉叔都没有带上。落地纽约后,庄少洲直奔办公室,处理完几项紧急的要事,这才驱车回了公寓。
曼哈顿天际大厦在夜色中散发着幽灵似的银色,因为比周围建筑都要更高,更细长,显得这抹银色宛如一条璀璨的鱼尾。庄少洲将车停在固定车位,下车时瞥了一眼旁边的银色宾利,大概是某位女孩的车,里面放着一只很大的狗狗玩偶,脖子上系着粉色蝴蝶结。他眉头轻微蹙起,这一整条车位都被他买下来了,每个车位上都明晃晃地标了--Private。
也不知是哪位女士,这么没有素质。
庄少洲没精力管这么多,略过这台车,冷硬的风衣质地擦过宾利车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