肪栓塞,同样会诱发DIC。”
“我知道的,难产引发全身大出血的,这三种情况相对常见。”郑院使又是一通强记,纸页消耗得飞快,最后发出灵魂请教:“请问,这两种发生以前有什么征兆?”
裴莹想了想:"羊水栓塞的病人会咳嗽。”滋啦一下,郑院使手里的中性笔把纸页划了一长条,怔怔地望着裴莹:“慧妃当时确实咳嗽了,但只咳了一声。”“当时屋里有两位稳婆,六名女使,再加上十三皇子的哭声,非常嘈杂……下官一直以为是听错了。”
紧接着裴莹又把羊水栓塞的主要症状与郑院使逐一对过,最终叹了一口气:“那就是了。”
“羊水栓塞的发生不可预测,随机性很大,也没人能用手段促使发生。”所以,慧妃难产引发全身大出血,不是下毒,纯属意外。郑院使握笔的手微微发抖,怎么会这样?慧妃之死是意外,先帝和秦王之死也是意外?那自己岂不是随意揣测,犯了欺君之罪!在坐所有人,只有魏璋能体会并感觉到郑院使的恐惧,轻声安慰:“先帝、秦王和孟阁老,先后不到半年,出血完全相似,这确实非常可疑。”郑院使如梦初醒,起身向裴莹拱手致谢:“感谢赐教,铭记在心。”裴莹赶紧站起身摆手:“不用客气。”
被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这样感谢,换谁受得了?紧接着郑院使又发出灵魂一问:“这位女医仙,请问,飞来医馆临盆,产妇生死有几何?”
裴莹想了想:“大郸母子平安有多少?”
郑院使的嘴唇有些颤抖:“产妇平安十之四五,新生儿活到十岁也是十之四五。“以前觉得都是如此,但进入飞来医馆以后,震碎了郑院使固有的三观。裴莹想到之前的统计数据,回答:“最新数据统计,孕产妇死亡率是15.1/10万,新生儿死亡率是3.1/1000。”郑院使双腿一软坐在椅子上,满眼恐惧与无奈,忽然就湿了眼眶:“吾妹亦是难产而亡,某惭愧得很,鸣…“再也说不出一个字。郑院长向裴莹摆了摆手。
裴莹明白,刚移开椅子转身,忽然就听到郑院使的恳求:“邵馆长,不知飞来医馆的医仙们是否愿意教习大郸的弟子?”来了,来了,大家互看一眼,最后看向魏璋,所以,不管哪次穿越,最后都避不开传播医术的重任吗?
邵院长想了想:“此事需从长计议,需要许多条件,到时会与齐王殿下好好商议。"现在大郸政局多变,最好是齐王能安稳登基,有了稳定的内外部条件,再教也来得及。
不然,刚教没几天,国都城又有了什么大变化,就是白忙一场。“是,邵馆长考虑周全。“郑院使也觉得自己唐突,但至少听得出来,飞来医馆愿意收大郸弟子,这对大郸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好事。裴莹和大家打过招呼,回妇产科去了。
老秦和靳南互看一眼,站起身:“如果确定不能验尸,又有无毒之毒的可能,我们也回病房去了。"毕竞这种事情,医生们更擅长。邵院长站起来送他们:“如果没有你们熬夜蹲检验结果,就不能排除中毒的可能,辛苦了。”
这样,会议室就只剩秦主任、郑院使,邵院长、金老和魏璋五个人。魏璋起身提议:“秦主任很忙,郑院使也要回麻醉科,不如明天再凑个时间,讨论其他几个案例的死因?”
秦主任把郑院使提供的病案资料收好:“邵院长,郑院使,这些我先带回去琢磨一下,如果有新发现会联系你们。”郑院使赶紧退到椅子后面,郑重其事地向秦主任行了大礼:“有劳医仙,不胜感激。”
在飞来医馆的这些日子,古籍里行正方圆、仁手仁术等等字眼,有了具象,而且更加鲜明生动。
慧妃之死是在所难免的意外,就此揭过。
无论如何,郑院使仍然觉得先帝、秦王和孟阁老之死,疑点颇多。双方各自告辞,离开会议室后回各自的地方。郑院使从电梯下行,到达门诊大楼,再从长廊到外科楼,坐电梯到麻醉科,一路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怎么也想不明白,飞来医馆是怎么美得像天上宫阙的?
大郸长信宫与飞来医馆一比,不,完全不能比。也不对,长信宫和飞来医馆各有不同的美,但飞来医馆的医术宛如神技是不争的事实。
这样想着,郑院使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太医院的学生们送到飞来医馆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