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让我务必告诉您,他心中只有您一个,绝无第三个人,请您千万不要多想,安心等着他的好消息。”
韩氏听完这些话,一颗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想到她差点让人知晓了身份,韩氏后怕都惊出了一层冷汗。
还好,还好她有个聪明的儿子,及时阻止并且点醒了她,否则今日之事还真不知会造成什么样不好的后果来。
韩氏让翠喜拿来一袋碎银,塞到那人手里。
“多谢你来告知我这些,也麻烦你回去跟他说,我明白他的用心良苦了,让他放心。”
“多谢夫人。”
那人也不客气,拿了银子行礼离开了。
韩氏目送人离开,询问翠喜:“妙雪呢?”
“小姐在睡觉呢,方才您突然跑出去,奴婢又不敢让小姐一个人待在家,便只能留下照看她了。”
“你做的很好,弘深和妙雪比我的命还重要,日后若是再有什么类似的事情,你也要护在小姐身边。”
“奴婢省得。”
韩氏点头,回到屋子里看了眼温妙雪。
温妙雪长得一日比一日好,肤色也比刚出生时白了不少。
韩氏看了就心生欢喜。
这是她的女儿,以后是要当皇后的。
女儿是皇后,那她岂不是未来陛下的岳母?
她的身份,同样是贵不可言。
韩氏笑了,替温妙雪拉拢了被角。
而另一边,温泽海也将银月接近了门。
银月虽是贵妾,但只有正房才能穿大红色,她身上的喜服不如大红色那么艳,却已经足够让她欣喜的了。
等拜完堂,婆子便将她带到了“月雅院”。
这儿曾经是瞿氏打算留给温浅浅的,如今却成了她的院子。
银月摸着丝绸被褥,心中盛满了欢喜。
以后她就不再是奴婢,而是贵妾了,也是这个府上名正言顺的主子了。
就在这时,门口的婆子突然说了句:“夫人万安。”
是瞿氏来了。
银月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银月。”
“夫人……”银月拿掉遮面的喜扇,正要行礼,被瞿氏稳稳扶住。
“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不必再称呼我为夫人。”
银月压抑住心中的欣喜,应了声“是”,随后喊道:“姐姐。”
瞿氏忍着心中的冷意,微笑着说:“这就对了。我们的吉时选的早,你恐要在屋子里等上一日,若是饿了便差使他们送吃食进来,不要委屈了自己。”
“多谢姐姐。”
“好了,你坐着歇会儿吧,我出去招呼客人了,有什么事就差下人去做就行,你的身份不比从前了。”
银月深深记住了这句“你的身份不比从前了”。
直到瞿氏离开,她还在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她的身份,不比从前了呢。
她现在的地位,比那外室韩氏还要高些!
甚至于,若是以后她有了子嗣,孩子又争气,说不定能被抬为正妻。
银月越想越觉得日子有盼头,也不像从前那般,觉得瞿氏有多高大上了。
首辅嫡女又如何?
根本得不到自己相公的半点真心。
或许在相公心里,她的分量都要比瞿氏重一分呢。
可一想到温泽海那日说自己是主动勾引他,银月的心又凉了半截。
不行,她必须要牢牢抓住老爷的心,她的地位才能稳住。
她得想想办法,如何抓紧温泽海的心。
就在银月绞尽脑汁思索的时候,在榻上养伤的温老夫人终于得知了自己儿子纳妾的事。
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瞿氏她怎么敢的?!这种事,她竟敢瞒着我!我们大海的身份何其尊贵,怎能纳一个下贱的婢女为妾?她这是诚心想让大海丢脸啊!”
“还有,我还没死呢!拜堂这种事,她竟然不请我出面,她当我是死了吗?”
下人们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谢嬷嬷呢!让她速速带瞿氏来见我!”
一个嬷嬷踌躇着上前说:“老夫人,谢嬷嬷今日恐怕不能来做事了。她舌头上长满了疮子,没法说话,眼睛更是痛得到现在都睁不开,老爷已经吩咐人将她送去乡下的庄子养病了,免得她的病会传染。”
温老夫人听了,更觉温浅浅是个晦气之人。
“她的唾沫吐到了她的眼睛里,她的眼睛才出问题的。她就是个扫把星!丧门星!不行……你快去将大海叫过来,我有话要同他说。”
“是……”
奴仆们很快便将温泽海叫了过来。
温泽海身子一股子酒气,脸上还洋溢着洋洋喜气。
他虽然对银月的身份不满,但他总算是不用被同僚们嘲笑连个妾室都没有,被瞿氏管得像个妻管严了。
而且,一开始他虽然想杀掉银月,但后来仔细想想,抛开银月低贱的身份,其实纳妾对他来说是好事。
银月成了他的妾后,从今往后,必定对他死心塌地。
再者,民间现在虽然有人说他忘恩负义,是个负心汉,但当他们得知他纳的是瞿氏的丫鬟后,这种声音就小了下去。
毕竟,谁知道这是不是瞿氏自己的主意呢?
用自己的丫鬟,来笼络丈夫的心。
何况,这大明,有几个男人能做到不纳妾的?
“娘,不知您找儿子来有何事?”
温老夫人努力支起身子说:“那瞿氏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她生的孩子一个都不中用,那温浅浅更是个晦气的妖孽……”
温老夫人先是骂了一通,而后才说起正事。
“你想想办法,改日让韩氏他们住进府中来。”
温泽海一愣,说:“锦娘恐怕不会同意,她在之前跟弘深生出了一些误会,弘深又自己气出了府,再让他们回来,儿子恐怕反而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