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面前之人发梢被人吹得微微扬起,姜蕴看向他,面前的人眉眼间已经有了凛冽的峥嵘之色,他眉眼带笑,背脊挺得很直,披在身上的袍子领口处似乎并没有系好,露出来他那白皙而又皆是的胸口,姜蕴不由得呆了,她好像从未见过男子这般,脑海中好似对新婚那夜的事情又有了些影响,耳根子红了大半。
霍谨似乎并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却只是以为她不自在,不耐烦在隐忍。
也不说破,继而又开口:“今夜原本是要出城的,但却被人埋伏,瞧着你的宅院很近,就想着先避一下。”听着他的解释,姜蕴呆了呆:“知道了。”
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是却也知道不能什么也不说,这人脾气捉摸不定,回想起那日在宫中他掐住自己脖子的事,至今仍旧心有余悸。
这边霍谨目光含笑地看着她:“不过你这院子也并不太平,我刚进来就抓到了一个婆子在你院子里偷偷摸摸,走进看才发现这婆子是在藏东西。”
顺着霍谨的视线看去,才发现靠窗的桌上放着一样东西,姜蕴疑惑地起身,走向那边,想要看看是什么。
当走进些的时候,才发现面前的东西无比熟悉。
她面沉如水,冷得几乎没有一丝温度,拿起桌上刻着生辰八字的木偶,还有几道符咒冷笑。
这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上辈子自己就因为这些东西,被诬陷用巫蛊之术谋害老夫人么,也正因为如此,原本还对自己有几分情谊的赵家老夫人,在这次病好之后却对自己态度转变,更是在之后被妖僧断言柔儿是妖孽之时冷眼旁观。
或许这也不应该怪顾姝,老夫人这人啊,生性便是如此,或许更确切的说,这赵家的人都是一群吸血的恶鬼。
怪不得她上辈子不知道为何自己的院子里会凭空多出这样的东西,原来竟是从这里开始。
离老夫人病重还有一月有余,可以看出背后之人心思如何歹毒。
当真是未雨绸缪啊,顾姝当真还是想要故技重施么?
“怎么,这人你不认识?”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暗卫元隐提着一个昏死过去的婆子过来。
当他把人扔在地上的时候,看着无比熟悉的面孔,姜蕴眸子微眯:“张妈妈?”
她想过会是院子之中有内鬼,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内鬼竟然会是与自己陪嫁过来的张妈妈。
心口处被撕开的疼痛再次提醒着自己,上辈子烈火焚身的痛此刻好似还能感受到。
他转身朝着背后的男子看去:“今夜之事多谢霍公子仗义相帮,姜蕴日后自当报答。”
“你想要如何报答?”霍谨只是笑着,一双眸子如暗夜的星辰一般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姜蕴眉头紧皱沉思着,始终觉得这人这般盯着自己很是不妥。
“霍公子日后是做大事的人,若是您有需要,姜蕴自当倾尽全力。”她没有说错,若霍谨不对姜家下手,与他为伍何尝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我的玉佩是不是在你那。”
“嗯?”姜蕴这边还在想着如何用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说服面前的人,却不曾想这人话锋再次一转。
她下意识地点头:“嗯,在。”
“那就收好,你既然拿了,就好好拿住。”清冷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此刻霍谨已经起身了。
他伸手将姜蕴身上的披风扯了扯,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俯在姜蕴耳边:“不如将你自己送与我,做我的外室如何?”
外室两个字在姜蕴耳边响起的时候,她终冷哼一声:“做霍公子的外室?”
好似嘲笑一般,言语之间带着些嘲讽,殊不知接下来的话却让姜蕴一愣:“你觉得,你怎样的回报,才能换取姜家的平安。”
他的脸逐渐在自己的面前放大,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面上,二人鼻息交缠。
回想起上辈子每次入宫,都会被首辅身边的人以各种理由拦下,可是自己那时候慌乱,何曾好好看过这位权臣是何模样,甚至带去一些地方,待过后不久,就是入宫后被太后各种刁难。
如今看来,上辈子霍谨求而不得,见到与太后容貌相似的自己便有了兴趣,将自己当做她的替身,甚至是在自己的新婚之夜,当赵宴将自己送到他的榻上之时,也并没有拒绝,毁了自己的清白。
不知一开始霍谨与赵宴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但是霍谨若不答应,又何故有后面的那些事情。
就见这人头缓缓低下,当他的唇落下之时,姜蕴却将头偏开,那吻落空,炙热的呼吸却洒在颈间。
霍谨微微愣住,却也不恼,继续往下,低头在姜蕴的颈间咬了一口,疼得她低呼出声,这才满意地松开。
在她的院子里如此明目张胆,可见霍谨对赵家、侯府的轻视之意。
“明人不说暗话,霍公子如今不过一介白身,又有何立场对我说这番话,我是世子夫人,威远侯府世子夫人。”
只见霍谨眉峰微挑,倒是有些意外姜蕴会说出这样的话。却也不恼,只是低笑出声:“那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才能让你做我的外室?”
这般露骨的言论,姜蕴脸瞬间便黑了,但却只是一瞬:“不若霍公子做我私宠,岂不妙哉!”
听着姜蕴的话,霍谨不由得怔住,或许是从未看见过这样的姜蕴。
“若是公子觉得私宠不太光彩,那便做我的相好,如那……”话音未落,就见这人一把搂过姜蕴,勾着她的腰就朝着自己怀里带:“油嘴滑舌!”
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他的眼中逐渐有些怒意,手上的力道逐渐收紧,巴不得将面前的女子拆入腹中。
“当真放肆!”霍谨眸色幽深,低喝出声。
“容不得放肆不也放肆多回了么,待霍公子手握大权,若能庇护我姜氏一族,便是做您的外室,那又何妨。”姜蕴突然笑了起来,刹那间,她自己却感受到了些许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