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蕴此刻扮演的是善解人意的好嫂嫂,既然这样,自然表面是要答应的。
“哟。茹姐儿这是又瞧上侯府什么东西了,大老远的就听见要支银子!”就在几人还在说着话的时候,屋外一道爽朗的女声传来,不是别的,正是侯府的二房夫人柳氏,平日里与李氏最不对头,自己的女儿处处被压着,现如今又怎么能见得她赵茹好?
“二伯母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我又瞧上了?”赵茹自小便心高气傲,哪里会受得了气,当场便怼了回去。
“这侯府如今是我弟弟做主,还轮不到二伯母指手画脚吧。”侯府经历重创之后便一落千丈,现如今自然是不能与老侯爷在世的时候相比了。
“便是如此,茹姐现在也不是赵家人了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还有回娘家带着银钱补贴夫家的呢?”二夫人柳氏说话一向如此,心直口快,出身并不高,但是却泼辣得很。
“都给我闭嘴!”老夫人看着屋中的几人,用手中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
“柳氏,你来这有何事?”
“回母亲,您的寿宴到了,媳妇今天来是想问问,今年的寿宴由谁来操办?”
往年的寿宴都是各房轮流操办的,因为是大房掌家,但是今年家中出了变故,原本轮到老三家的,不过不管是哪一房操办,采买的活都被李氏揽下来了。
“就按照往年的便可。”老夫人的语气之中带了些疲惫,她缓缓开口准备下去歇息。
但是柳氏却不死心:“母亲,今年不若采买的话便由我来。寿宴就由雪姐儿操持。”就见柳氏开口:“弟妹都操持那么多年了,也是辛苦,现如今家中我这边最清闲不如便让我们试试。”
还不等老夫人开口:“这瞧着雪姐儿也到了快出阁的年纪了,若是操办得好,那不正有了寻个好人家的机会。”
“到时候京都贵族子弟都会知道雪姐儿是个能干的,也算是给我们侯府挣脸了么。”
赵雪比赵茹还大一岁,但是至今都没有婚配。
“你凭什么!”李氏哪里会同意,听着立马就不高兴了。
姜蕴坐在一边喝茶,听着几人的谈话,不过是各怀鬼胎罢了。
这采买的油水最多,现如今侯府这样的光景,自然是要将银子先放在自己兜里才最是把稳。
若不是柳氏过来,姜蕴都忘记了寿宴这回事。
她冷笑着,若是当真是为了赵雪儿便好了,或许是为了侯府那所谓的私生子吧。
张妈妈的话还在耳畔,现如今倒是都一一对上了。
“都闭嘴!”老夫人开口怒喝:“寿宴的事容后再议,至于茹姐儿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
话音落下,婆子扶着老夫人就离开了,姜蕴瞧着没自己什么事情,也就离开了。
“那边如何了?”傍晚的时候用着晚膳,一旁拂桑替姜蕴布菜。
“听说二夫人和茹小姐打了起来,一旁的三夫人去拉,也被误伤了。”拂桑将桌上的青笋夹了些放在姜蕴的碗中:“老夫人知道后很是生气,她们才祠堂跪着呢。”
听到这话,姜蕴一点也不意外,若是她们二人不打起来,那才是真的奇怪。
晚些时候,姜蕴准备歇下了,房门却被重重推开。
她一声惊呼,显然就是被吓到了:“谁!”
“是谁?更衣,快替我更衣!”
姜蕴拢了拢衣裳,看向门口的方向,来人正是赵宴。
就见他眼神迷离,面色涨红,脚下还有些虚浮,显然就是喝醉了酒。
方才还紧张的姜蕴此刻松了一口气,没有不由得皱起,感觉面前的人很是碍眼,但是却不能太过明显。
“来人,来人,给本世子沐浴更衣!”赵宴脚步虚浮,甚至有些跌跌撞撞,屋中的东西都被他绊倒了不少。
“来人!”姜蕴也不上前,相反,当赵宴凑过来的时候,甚至还避开了。
外头候着的拂桑听见声音便赶紧放下手上的活,进屋就看见屋中一片狼藉:“夫人这是怎么了?”
她赶紧朝姜蕴跑过来,挡在她的面前,害怕世子伤到姜蕴。
“你去找两个人将世子扔到顾姨娘的院子。”她皱眉看向赵宴,好似看见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更像是吞了苍蝇,半点都不想和他沾上关系,她说的是扔。
“是,奴婢现在就去。”拂桑听到丝毫不敢松懈,赶紧转身去外头喊人。
“你们把人扔过去,就说世子喝多迷路,一路上喊着要顾姨娘,便把人送到她那。”
小厮虽是不理解,但是也不敢多问,接过人,架着赵宴就朝外面走。
等着屋中终于安静了,好似想起什么,她披上披风,趁着夜色就出去了。
来到距离祠堂不远的一棵树下,便开始挖。
没过半晌,一个小小的布包就被刨了出来,姜蕴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盒子,上头雕着镂空的花纹,很是精致。
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只银镯子:“幸好,幸好还在。”
这是祖母给自己的,因为之前赵茹她们不断地搜刮自己的嫁妆,老夫人也当做没看见,为了防止这镯子被抢走,所以就埋在这。
上辈子她是过了数年才取的,但是那个时候,这镯子却已经不在了。
正当她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东西拿到了么?”
这声音有些熟悉,不是顾姝又是谁?
“这药力……”
因为隔得有些远,姜蕴听得并不太真切,但是可以断定的是,顾姝又要做了。上辈子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做呢,还有些蠢,自己竟然会被她耍得团团转,当真可笑。
那边的二人交谈后就离开了,顾姝拿了东西放在怀里藏了起来,瞧着左右无人便转身朝祠堂的方向走去。
姜蕴见状收好镯子也跟了上去,就见她从祠堂的偏殿进去,看着消失的身影,姜蕴也上前去。
就见顾姝却不在里面。
见此情景,她不由得疑惑了,莫不是看花了眼,不然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