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已经干掉的鞋印,鞋子被扔在床角,地上有只碎掉的香薰蜡烛杯,大概刚刚的声音就是它掉在地上发出的,而它的主人正坐在床沿,脸颊红的有些不正常,赤.裸的双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垂眼看着那里。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还在这里,也没有看他,只是仿佛很累一样,用她喑哑的声音和他说话,“渽民,拜托你帮我给承元哥打个电话让他来我家,我发烧了,需要去一下医院,顺便麻烦你帮我从你左手边的衣柜抽屉里取一双袜子,都是新的。”
他帮她试了额头的温度,去倒了杯水给她,又拉开抽屉帮她拿了袜子,才从口袋里取出了姜星云的手机给安承元打了过去,等挂断电话,抬头就看到了安静穿着袜子的姜星云。
大概是因为发烧的原因,她把腿曲起来的动作都做的都费劲儿,动作虚浮无力,穿个袜子分了三四步,等到终于穿好,罗渽民把水端了过来,绕过了对方接东西的手,送到了她嘴边。
“没有力气的话要说啊努娜。”他声音低沉柔和,语气有些无奈的样子。
“我在这里呢。”
姜星云顿了顿,才就着他的手,慢慢的啜了半杯水。
罗渽民找了条毯子将隐隐有些发抖的姜星云裹好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卧室,鞋子归拢放在墙边,还找了胶带来裹住破碎的玻璃才捡进了袋子里。
他很担心姜星云,不时的抬眼去看她,忽然就发现了对方脚上不成对的袜子。
蹲在对方身旁,罗渽民抬头,“努娜,我好像拿错袜子了。”他看着还在发呆的人问到:“要换一下么,没有力气夜没关系,我可以帮努娜的。”
“不用。”姜星云转眸去看自己的脚,“袜子不成对的话,会带来好运气的。”她声音小小的,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我需要好运。”
罗渽民一时怔住。
没人再说话,房间里陷入安静,20分钟后安承元赶来,他被一起带到了医院,等到姜星云退烧,他跟着安承元一起出了病房,他才缓缓地吐出口气,脸上露出些焦急来。
他不是多乖巧的人,却着实是个稳得下来的性子,从推开小院门的时候他就开始心中惶然,却始终压着情绪。
努娜表现的很不对劲,整个人都表现出一种将碎未碎的感觉,像是遇到了很大的挫折却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但再不对劲他也没有多问一句,只是顺着心意留了下来,字句斟酌,希望能不要戳到她伤心处。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没错,跟了努娜快10年的经纪人也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多话,什么都不问,到了这会儿才把他拉出来打听情况,也让他终于能把自己的心情松下来一点。
安承元问他发生了什么,他简单描述了下自己的经历,然后看着对面的男人终于点燃了那根他摩挲了许久的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半晌才开口,“渽民先回宿舍吧,这里有我在。”
罗渽民摇摇头,“我在这里守着努娜。”他指指自己的口罩,“我会小心的。”
安承元看了他一眼没在强求,让他回病房先看着姜星云,他还要打个电话。
过了10分钟,安承元小心的打开了病房的门,手上还带着些濡湿的痕迹,身上几乎没什么烟味儿了。他凑近姜星云,看她仍是半睁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
半小时后,走廊上有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门口。有人推门而入,带着黑色的口罩和帽子,裹了件长款的羽绒服在身上,脚上还趿着双红色的拖鞋。
没等屋内的人做什么反应,来人反手关上房门,大步朝着病床走来,顺便利索的伸手摘掉了自己脸上的口罩,漏出完整的一张脸来,他站定,拍了拍还半眯着眼的人,“姜星云。”
金希澈把头上的帽子也摘了下来顺手扔到了床上,弯腰去看姜星云的眼睛,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
“哥在这儿呢。”
他直起身子来,拉开羽绒服的拉链,露出里面柔软的棉质半袖,“快点哦,等下就不暖和了。”
…
姜星云的眼睛从他弯腰开始就在看着他了,等到金希澈拉开外套让她快点,就慢悠悠的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她实在是四肢无力,这个简单的动作也让她废了不少力气,等到终于坐起来了,就慢慢的靠了过去,双手钻进去,贴住温暖的人,双手紧紧的攥住他的衣服,把脑袋埋进了他的怀抱里。
金希澈是很爱干净的人,身上除了洗涤剂的香气就只有一点淡淡的酒味儿,不浓,却熏的她双眼泛红,不停的流出泪水,洇湿了他胸口的衣服。
感觉到怀里的人开始发抖,金希澈伸手环住她,一手抱着肩,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嘴里也不歇声的哄着,“好了,好了,没关系的,都会没关系的,我们星云乖,没事儿…”
罗渽民就听到埋在金希澈怀里的姜星云说了句话,“都是哥害得,身上的酒味儿太呛了,熏的我眼睛都红了。”她声音抖的很,偶尔还要啜泣一声,听起来端的可怜,内容确十足的胡搅蛮缠,“头发也是,不好看,看到就让人很难过…”
他提着的心放了下去,一边觉得努娜怎么这么可爱,一边又忍不住泛起一点点酸涩的感觉。
夜生活正准备开始只喝了半杯烧酒就接到电话跑过来还被倒打一耙的金希澈忍不住笑了笑,伸手在姜星云后脑勺轻轻拍了一下。
“臭丫头。”
姜星云挨了打,顺理成章的呜咽出声。
“哥你打我…你们都讨厌…你也不喜欢我了…不成对的袜子也没有给我带来好运气…都不要我了…”
她声音还哑着,此时带着哭腔说话,说他们都不要她了,委屈巴巴的,听的金希澈心疼的厉害。
他刚进门的时候看到躺着的姜星云时其实吓了一跳,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现在终于哭出来其实是好事,可他从认识姜星云到现在12年,从没见到过姜星云的眼睛。
叹了口气,金希澈声音柔和的哄着,“我们星云这么好,哥怎么会不要你呢。”他的手从头发顺到脊背,感受到手掌下分明的骨头,心里难过。“哥捡到你的时候不就说过了么,以后你叫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