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里工工整整放着一沓红艳艳的人民币。
林舒拿在手里掂量一番,再看看厚度,至少有四千块。不仅如此,里面还夹杂着一张银行卡。
“密码是你的生日。”老妇人笑盈盈道。
林舒不理解,但大受震惊。
尽管以她的人生经历来看,收到巨款不足为奇,但她面前的人与她一面之缘,姑且不说她何以笃信她就是她口中的外孙女,就算是诈骗,现在的诈骗手段都已经这么先进了吗。
还密码是你的生日
未免太过于暧昧了吧。
林舒暗暗皱了皱眉头。
她还是小心为妙,这说不准又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把戏。
她淡定地抬头对上老夫人的目光,后者眼里一闪而过一丝慌张,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是不是盯着你盯得太入神,让你不舒服了。”老妇人伸手搔头,微微垂下眼角。
林舒面儿上摇摇头,心里却犹如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离开奶茶店前,老妇人怯生生靠过来,小心翼翼问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林舒:“&34;
也没人跟她说过认亲这么麻烦啊。
她还没作何反应,谁料那老妇人已经靠了过来,不容她拒绝,紧紧把她捞进怀里,抱着她哭起来。
林舒一时不知所措。
早春时节的风,像她冰封后来不及解冻就被扔到海南岛的冷硬心脏,明知不合时宜,但偏偏来势汹汹。
林舒记不清她是怎么思绪翻涌着一路逃回家的,此刻她抱着天天,倒是让她生出一种异样的情愫。
她想起那老妇人分别前讲给她的话。
她说:“悠悠,你受苦了。”
林舒自认为自己是个乐观而又豁达的人。
从学生时代开始,她就深知人性险恶的道理。她见过班里的太妹如何拉帮结派孤立家世普通的文静姑娘,也见过品行不端的老师如何以权势取人阿谀奉承趋利避害,她听闻过太多并把一切看在眼里,并在后来的很多时候庆幸林家没有在她懂得这社会是如何人吃人的现实之前把她赶出门外。
或许她可以一个人没有负担的,安安静静守在保安亭、守着那些冰冷的墓碑,平淡的把这一生过完。
她看着安静躺在茶几上的文件袋出神。
直到一通电话划破了这份宁静。
“上头要把我调回馆里,有没有时间赏脸,一起吃个饭?”
是沈言。
林舒瞥了眼时间,已经七点钟了。
她点了点头,半响意识到男人看不到,笑道:“正好,也该是我负荆请罪的时候了。”
“你在哪?”林舒问。
听筒里先是传来男人的轻笑,等林舒话落,就听男人清了清嗓子,然后淡淡道:“抬头看窗外。”
林舒低头顺着阳台看出去,果然就见沈言一身黑色西装笔挺地站在楼下,见她抬头,热情地和她挥了挥手。
“劳烦您跑一趟,沈公子,看来这脸我是不赏不行了。”林舒一边在电话这边和他打趣,一边隔着窗子和他竖了个中指。
随即就听楼下人佯装委屈道:“就是这么对恩人的?”
林舒笑意更甚,倒是没再反驳。
要说起她和沈公子的渊源,那可真是长着呢。
沈言,早年林氏集团慈善基金会资助的失学青年之一。
他家有兄弟,他是老幺,是他老子和年轻貌美的继任妻子生的儿子。一直到这里,日子也还不错,直到他老爹被新来的小秘书骗光了家产,最后妻离子散。
他那年轻貌美的妈仔细权衡,最后快速在自己的光明人生和孩子完整的家庭中选择了前者。
他一直不肯和林舒说在被林氏资助之前他是怎么过的,若她追问,他就上下打量她一番,然后得瑟的双臂环胸,挖苦道:“你最好别忘了你被扫地出门在大街上游荡的时候是谁收留的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林舒往往跳起来在他脑门上一个爆扣,“敢情你收留我,是因为在这里填补落差感是吧。”
然后二人笑作一团,纷纷回忆起初见时彼此的憨傻模样。
“我第一次被基金会负责人带到林氏集团,第一眼就看到你背着那么个的大书包,一边爆着粗口一边从楼梯上跑下来。那表情凶神恶煞,嘴角还往下坠着,就差掉地上。”男人说着模仿着向下扯了扯嘴角。
林舒也不恼,只悠悠道,“谁能知道那天以后你就转到我们班了,不然我就装一装了。”
“快下来吧,我饿了很久了。”话筒里传来的磁性男声打算了林舒的思绪,她望向楼下摇头晃脑的男人,头一次觉得庆幸。
林氏还帮她交了个朋友,也算是不亏。
她愉快地挂断电话,拎上包包,哼着小曲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