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嘿嘿一笑。
“如何理解,全看个人。”
“这世界的九成九,都是未知。”
“谁又能真的一概而论。”
陆衍找了个角落里的石凳坐下,转头向顾忍招手。
“过来。”
顾忍坐到他身侧。
“尽人事,听天命。”陆老太太抬头看天。
夜色温和地包裹上来,月亮盘踞天空一角,星光在天空荡秋千,荡起一阵风。微风吹拂,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檀香和草木灰的香气。
氛围宁静而祥和。
正如顾忍来时所说,这是难得的让人休养生息的机会。
陆衍侧弯身子,头靠在顾忍肩膀,安静地闭上眼睛。
却不想,下一秒,顾忍的电话响了。
陆衍起身,神色迷离的看她接起电话。
“顾秘,你让我盯着的那个人……”
“死了……”
……
“迟律师。”
迟诚刚到事务所,就接到警局的电话。
上次夜袭林舒和沈言的那人,在看守所自杀了。
“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还有……”
“手部动脉。”
迟诚一惊,不可置信地反问。
“咬断手部动脉?”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不过还要等待尸检结束。”
对面叹口气,也用略带不可思议的语气,给了迟诚肯定回答。
迟诚眉头微微皱起,道。
“尸检是什么时候?”
对面沉默半晌,没回答他的问题。
“你过来一趟吧,在人民医院。”
“到了联系我。”
迟诚点点头,挂断了电话。
离开庭的日子已经没有几天。
由于对方提交了专业机构和司法机关提供的双重精神分裂症证明,迟诚原本还对这个官司没什么把握。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他握着手机僵在原地,一时间心情复杂。
心底的疑虑也更重一些。
据他调查,这人的确是林氏前员工,早在林如海还掌舵林氏时,他不幸因为患上精神分裂症,不得已被林氏开除。
但因为是老员工且在职期间对林氏做出的贡献和成就颇多,林氏额外为他安排了最好的疗养院以及配备了最专业的医护人员。
至于给他的抚恤金,更是足够他全家用到八十岁。
迟诚一开始不懂,这样的人,不是该由人看管在疗养院被照顾得很好。
怎么会跑出来?
又怎么会找上林舒?
迟春第一次进到事务所,四下看了好几圈,最后视线落在举着手机的迟诚身上。
他见他一脸凝重,眉头拧在一起。
迟春凑过去。
“怎么了?”
迟诚闻声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
“遇到一些棘手的事儿。”
按理来说,被告畏罪自杀,省了打官司这一步。对他来说,是好事。
可除去律师身份来说,从林舒的角度看,却不见得。
半小时后。
迟诚赶到医院。
给他打电话的辅警接上他,便带他上了楼。
“局里发现他自杀,第一时间就叫了救护车。”
“可惜失血太快。”
“还没到医院,人就不行了。”
辅警走在前面给迟诚带路,边走边解释。
迟春跟在迟诚身后左右张望,一脸警惕的样子。
迟诚见状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道:
“这里不会有事的。”
出门前,他本不想带着他们任何一个人。
是迟春走上前,和你分析带上个人的必要性。
他说:“我们没办成的事儿,不代表林柯不会找别人办。”
“你身边有个人,总比一个人更安全些。”
他这才带上他,一起去了事务所。
没想到,二人刚到,人还没坐下,就被一通电话叫来了这里。
迟春点点头,加快步伐。
辅警带他们到了那被告所在的抢救室。
门外站着的还有三个警察。除此之外,一双老人泪眼朦胧地坐守在门外。
那辅警靠近迟诚,小声道:
“这是罪犯的父母。”
“也是刚刚过来的。”
迟诚打量一番。
被告母亲的眼角还噙着泪,眼底猩红,却不发出一声声响。她的丈夫坐在她左手边,双手颤抖着扶着拐杖,目视地面,一副呆愣愣的模样。
迟诚不由得心头一紧。
他走近两步。
一对老人的衬衣洗得发白,鞋面满是尘土。
“他们确实是被告的父母?”迟诚问身侧站着的辅警。
就见那辅警点点头。
“也挺可怜的。”
“家里没什么钱,儿子还没了。”
迟诚眉头皱得更深。
他觉得这事儿不对。
林氏分明给了他们家很大一笔抚恤金……
怎么会没钱?
还是说,他的调查有误?
这么想的,他便这么问了:
“没钱?”
“林氏给他的抚恤金呢?”
那辅警一愣。
“什么抚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