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厂长,你就住在这里?”陈峰站在星汉棉纺厂的家属院门口,看向周边夜市摊。
卖烧烤炒面的老板们光着膀子,燃情四射,晚上十一点还有不少客人光顾。
陈峰一阵恍然,仿佛看到自己上辈子背井离乡来到东州市,在烧烤摊打工赚钱的情景。
“怎么,我不能住在这儿?”苏星汉笑问。
“可以是可以,就觉得不太符合苏厂长的身份,这里太吵了。”陈峰实话实说。
苏星汉那是什么身份,入选过东州市十大民营企业家,根本不差这点钱。
“我创办星汉棉纺厂的时候,就跟职工们住在这里,后来棉纺厂越做越大,我没舍得搬走,再说和员工们住一起也没什么。”
苏星汉拍了拍陈峰的肩膀,朝小区里面走。
陈峰望着苏星汉的背影,神色复杂。
这是个好厂长,却没有好命。
陈峰记得,苏星汉的棉纺厂受政策和经济影响,于98年衰落。
后来苏星汉在99年进军手机行业,遭遇滑铁卢,跳楼自杀。女儿苏歆冉万分悲痛,继承父亲遗志,商海磨练,最终成为东州市女首富。
陈峰不禁想,要不找个机会提醒一下苏厂长,以后做什么生意都行,就是别做手机,那玩意儿要命啊。
“小陈,愣着干嘛,上楼啊!”苏星汉招了招手。
“来了!”陈峰跟上。
苏星汉家住四楼,只有七十平米。
客厅摆放着这一张黑色办公桌。
“小陈,坐。”
苏星汉一招手道。
接着旁边的苏歆冉给俩人都倒了杯茶,露出温和笑容。
苏星汉捏起茶杯,淡淡笑道:
“你不知道啊,苏秘书从东平镇回来后,说她
遇到一个奇人,把你描述的神乎其神,连我们棉纺厂接下来的涨价计划都能预知到,所以我专程去东平镇找你,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神奇。”
“苏厂长过奖了,你可是全市十大名营企业家,星汉棉纺厂在东州市更是首屈一指的棉纺厂,我不过是运气好,碰巧猜中了你们的发展策略而已。”
陈峰喝了口茶,很谦虚的说道。
两人无论身份还是背景都相差甚大,但是陈峰的气势在苏星汉面前,并没有落下风,甚至过犹不及。
苏星汉淡淡一笑,用打量的目光,看着面前青年道:“那你说说,未来几年纺织生意,会怎么样?”
陈锋想了一想道:“五年之内,会是纺织生意的黄金期。随着市场开放,老百姓生活提高,对穿衣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大,会产生巨大的市场缺口。”
苏星汉闻言,笑而不语。这青年的话太过拾人牙慧了。
同样的话,几乎可以放在所有的行业上。
所以,他的观点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旁边的苏歆冉也看出了自己父亲眼里的失望,目光投向陈锋说道:“你能说点不一样的吗?”
陈锋不咸不淡地呷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但如果从长期来看,这个行业技术壁垒低,当市场反应过来后,竞争会格外的激烈。等红利期过去,就会迎来纺织企业的倒闭潮。这是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
苏歆冉听到这话,忍不住哼了一声,“那你的意思是,纺织厂的生意,就只能赚这最后五年的钱了?”
陈锋毫不犹豫点头:“是!”
苏歆冉顿时忍不住翻起白眼,心想你的绵厂还没开始赚钱呢,就开始
说纺织生意只能吃五年了?
这口气也太大了吧?
她忍不住把目光看向自己父亲。
却发现,苏星汉眉头蹙起,似乎在深思。
“你说得对,纺织生意的红利,确实只有五年了。”
苏星汉突然点头。
陈锋眼睛眯了眯,心想看来苏星汉这时候就已经意识到纺织生意的利润会越来越低,所以几年后才会去投资手机。
只是可惜,以纺织厂的资金和技术去投资手机,就如同蜉蝣撼树。
后来,资金链断裂,苏星汉更是以跳楼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旁边的苏歆冉则是眼睛都睁大了,显然没预料到父亲竟然会说这种话来,惊讶无比。
难道,真让陈锋给说对了?
苏星汉这时候又问:“你说说,未来什么产业,能持续赚钱?”
陈锋毫不犹豫道:“要想赚更长久的钱,就得往产业链更上游攀援。纺织业的上游就是原料产业,未来化学纤维是一个大趋势,如果能掌握化学纤维的生产,并形成技术壁垒,可以让你的纺织厂,再吃三十年红利。”
对此,陈锋十分自信,毕竟后世就是这么发展的。
苏星汉眼睛眯了眯:“可是,现在化纤市场并不大。”
陈锋喝了一口茶,笑道:“判断未来的市场走向,不止得看国内,更得看国际形势。未来纺织业出口比重会越来越大。国外的成衣化纤材质较多,到时候,化纤的市场就出来了。”
听到这里,苏星汉沉默了,陷入深思。
看到面前的青年,他怔住了。
他无法想象,这样的话,竟然是从面前这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青年嘴里说出来的!
果然我没看错人!
沉吟了半
晌,苏星汉道:“我想入股你的雨峰棉厂!”
“入股?”
陈锋微微一怔。
旁边的苏歆冉同样也是意外,表情有些吃惊。
苏星汉无比郑重地道:“没错,你可以对雨峰棉厂进行估值,我愿收购其中一部分的股份。”
“49的股份如何?”陈峰开了个玩笑。
“这个建议不错,钱不是问题,你说个价。”苏星汉直截了当。
陈峰一愣,怎么感觉苏星汉怎么有点不对劲。
“苏厂长,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吧。”
“哎呀,小陈你别误会,我是真的想收购你的股份。”苏星汉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