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好的。孩儿这就去。不过，您可莫起身，免得荷姨担心。”
“知道了。去吧。”
修遃见父亲确实无碍了，便自进城去打探消息。
铁手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想起唐恕来。
“第一眼我便觉得他面善，原来那眉眼的模样肖着遃儿。唉……虽说是当年着了暗算后的无意之过，但他毕竟是我的骨血……可这三十多年我却没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且昨夜还误伤了他母亲的性命，不知他此刻心中该是如何地恨我呢……唉…恨也是应当，我……实是欠他良多……”
铁手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唐恕抱着唐仇尸身离去时那怨恨悲愤的眼神。“他定然不会再去完颜亨那里……这个年纪也不知成家了没有，会不会回川中去？今生还能不能再见面……”
终究是骨肉连心，铁手一时思绪纷纷，心情不免有些激动起来，顿时又觉胸中气血上涌。他连忙运功调理呼吸，平定心情。
此时，有人轻敲房门，却是修远听荷姨说父亲牵挂小念，特意带了妻子、女儿过来探望。
“阿爷，阿爷……”小念安见了祖父非常开心，从母亲怀中挣扎着下来扑到铁手床边。
铁手见孙女无恙，大为欢喜，一把将她抱起搂在怀中，抚着她小脸蛋柔声道：“小心肝，你可想煞阿爷咯！”
“阿爷你病了吗？”
“阿爷见到小念，病已经好了。”
“真的？”
“真的！来，跟阿爷说说，这几日那帮坏人可有欺负你？”
“嗯……我哭，要回家。老婆婆就凶我。但是舅爷爷给我糖葫芦吃，他还陪我玩。他也是坏人吗？”念安仰着头问祖父。
“舅爷爷？哪个舅爷爷？”铁手一时有些不解。
“就是亲亲阿婆的弟弟呀。”
“噢……”铁手这下明白了，小念说的一定是完颜亨。他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微笑道：“唔…这个…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么，等小念长大后自然就明白了。不过这会儿他既然给你糖吃，还陪你玩，就先算他好人吧。”
“嗯！”小念似乎很满意，点头道：“舅爷爷还说要带我上汴京玩，他说那里有许多好吃好玩的东西。阿爷，汴京在哪里呀，真的这么好玩吗？你带我去，可好？”
铁手听了不禁神情一黯，对孙女道：“汴京确是个好地方，只是如今，路太远啦……等我们小念再长大些，或许便能去了……”
惠娘见状伸手抱过女儿，对她道：“好了，好了，小念，哪来这么多话。来，阿娘抱，让阿爷好好歇息。”说着带了孩子去一旁玩耍，好让他们父子说话。
“爹爹看着气色好多了。”修远边说边在床边坐下，又轻声道：“此番也真是好险。若救不回小念，我怕完颜亨真会把她带去金国的。”
“嗯。他对你母亲……始终念念不忘……这是他心里的死结。”铁手见修远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很是心疼儿子，关切道：“你这手可痛得厉害？”
修远面露愧色道：“还好。是孩儿技不如人，累爹爹担心了！”
“你从未行走江湖，且已从军中退役多年，技艺有些生疏也属正常。那唐恕乃是当今年轻代中一流高手，你斗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切不可气馁。日后勤加操练便是了。”铁手鼓励儿子道。
“嗯！唐恕确实厉害，三十招后我便不敌，只是勉力支撑。但我总觉得他似乎未尽全力，只一味缠斗并不痛下杀手，连那最后一刀也手下留情了。更何况他是唐门的人，刀上竟不曾喂毒，实在运气。”说着修远神情似带着些许不解地望向父亲。
父子俩都是聪明人，铁手岂会不知修远心中所想。昨夜自己与唐仇的对话，脸上那震惊万分的表情，修远就在旁边怎会没留意到？想来他心里必定疑问重重，只是不便直接动问。
铁手看着儿子道：“远儿，你是长子，如今又主持家务，有些事情自然要让你知晓。是！为父确与唐恕母子有着些旧渊源，只是……只是我这也才知道，如今心里也有点乱。待回了家，再慢慢说与你听。”
修远赶紧站起身，垂头解释道：“孩儿不敢。孩儿只是觉得唐恕手下留情定是看在爹爹的份上，其实还是爹爹救了孩儿。反正无论如何，爹爹你永远是儿子们心中的大英雄、大侠士。”
“唉……什么大英雄、大侠士，也只是芸芸众生、血肉之躯罢了！今日不说这个了。我让你弟弟进城看你三师叔去了。你下午再到韩府走一趟，问问你韩叔那些书信文件是否都处置妥了，打听下完颜亨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是。”
这时，楼梯上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接着门口传来一声娇唤：“爹爹！”
只见如玉一阵风似地奔到铁手床前，搂住父亲哭道：“家里出这么大事竟然瞒得我严实！爹爹如今可真把女儿当外人了吗？！呜呜……”
铁手见女儿真情流露，拍着她肩头宽慰道：“好了好了，现下又无事，哭什么？这成亲还没满月呢，新妇不能哭。”
一旁修远劝道：“阿玉起来说话，爹爹还未完全康复，莫要惹他激动。”
如玉忙直起身拭干眼泪，见兄长臂上缠着绷带，又担忧地问：“大哥，你的手怎样？”
“我没有大碍。你怎么来了？是彦直告诉你的吧？”
“嗯！他起初还不肯说呢。可哪有这平白无故一夜未归的道理。我再三询问，他才说了原委。哼！你们如何能这般瞒我！还当不当我是这家里的人哪！”如玉还是气鼓鼓地。
“这事体牵涉太大，危险重重。爹爹让不告诉你是不想连累韩叔。如今你是韩府的少夫人，若是随我们一起行动搞不好就被秦桧老贼抓着你公公的把柄伺机陷害。”
“现下不也没事嘛。”
“那也是凑巧让我们得到了老贼私下通金的书信，如今只怕他也投鼠忌器了。否则，也难保不会再想出些‘莫须有’的罪名来继续作恶。”
铁手关心那些书信文件的安置情况便问女儿：“那些文件，良臣都该处理好了吧？”
“嗯！今日一早公公便故意大张旗鼓地去了晋安王府。想必那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