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你们要拥护的太子,你们看看,他为了一个女人,为了对付本宫,不顾你们性命。”
皇后惨叫过后是挑唆,“你们身上皆是子蛊,母蛊在本宫体内,唯有母蛊活,你们方可活。
让他们放本宫离开,否则便是囚禁本宫,本宫也会弄死母蛊,让你们都跟着陪葬。”
凤昭严禁蛊虫,对未知的东西往往更恐惧。
有人带头,“请殿下救我等性命。”
随后有不少臣子跟着下跪。
老宗正气结,“她说下蛊,你们就信了,便是当真下了蛊,放了她离开,以她的恶毒,她又岂会放过你们?
要你们命的从来都是毒后,身为朝廷命官,这样浅显的挑拨,你们也会中招,反过来逼迫太子,实在糊涂。”
时煜看着一众人,“在场诸位,的确有人被林氏下了蛊,但并非所有人都被下了蛊,此蛊也没她说的那般凶险。
在得知林氏擅蛊后,本宫已命人前往大魏,请擅蛊的医者前来凤昭,约莫这些日子能到。
林万芷罪大恶极,便是她今日以本宫之命相挟,本宫亦不会放她离开。
此人狼子野心,早与赤烈勾结,并在多国埋下暗棋,为的是搅弄天下风云,若此时让她离开,不知又要因她起多少祸事。
若天下祸起,诸位家人又何来安宁?
是以,此人本宫非但不会放,还是严惩,至于诸公身上的蛊虫本宫亦会设法解。
自然,这些年跟着林氏作恶的朝臣,本宫亦会究查到底,按律惩治。”
“本宫支持太子,决不能放走恶魔林万芷,否则死的更会是更多人。”
“老臣亦支持太子,决不能放走恶魔。”
“老身(长宁)请求太子严惩毒后,还这天下一片清明。”
“臣恳请太子严惩毒后,还天下一片清明……”
陆陆续续又跪到了一片,细看之下,竟比要求放走皇后的人数更多。
恰此时,有人在急急而来,在青芜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青芜眼眸微亮,忙道,“快带他们进来。”
没一会儿,一长发披肩的长袍男子,带着一个身穿异服的年轻女子到了时煜跟前。
男子行礼,“草民千山拜见殿下,青芜公主多年前疑心皇后擅蛊,便派草民前往寻找失踪的南疆圣族。
寻觅多年,草民幸不辱命,请回南疆圣女,圣女身孕蛊王,可解世间一切蛊虫。”
派千山寻南疆一事,青芜早已告知时煜,只千山多年没有音讯,青芜对此便没作期望。
倒没想到,今日他回来了,时煜颔首,“有劳先生。”
“那真是太好了,千山,你真是及时雨。”青芜高兴道。
她身后的容与听了这话,不动声色朝前迈了一步,与青芜肩并肩。
被称为千山的男子,看见这一幕,眯了眯眼。
青芜对此毫不知情,看向千山,“那便请圣女帮忙看看林万芷身上究竟有何古怪,又对那些臣子下了蛊。”
南疆圣女却看向青芜,“我是阿蛮,你就是千山口中的青芜公主?”
她的凤昭官话说得有些蹩脚生硬,一双眼睛却是灵动异常。
见青芜点头,她眸光轻转,“百年前,我南疆圣族隐居深山时,祖宗留下族训,不可在山外帮外人用蛊。
无论是害人,还是救人,都只能为了本族人。
你们不是我南疆圣族人,所以,阿蛮不帮你们,但阿蛮可以帮自己的夫婿。
可千山说他是你的人,你不同意,他做不了阿蛮的夫婿,所以,你要阿蛮帮你,就得把千山给阿蛮做夫婿。”
“阿蛮。”
千山扯了扯阿蛮绣满繁复图案的衣袖,老脸微红,无奈道,“现在不好说这个。”
这死孩子,怎能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些,不是说好,先解蛊,回头再私下见青芜么。
阿蛮满眼清澈,“不能是为什么,你说过只要青芜答应把你给我,你就做我的夫婿,所以,我现在问她。”
说罢,她便不看千山,盯着青芜。
青芜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出。
当年她被姓褚的负了后,一蹶不振,千山便是那时候认识的,只两人一直以朋友相交。
后来凤昭帝将半块国玺交由她,她立志不嫁,要养尽天下面首,千山自告奋勇做了她第一个男人,在容与爬床前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
只两人虽有亲密关系,但始终是恋人未满的状态,千山在助她能与皇后抗衡后,便提出要出门游历。
千山本是无父无母的游侠,喜好纵情山水,渴望自由,青芜自不会困着他,之后的几年他偶有回公主府,也是临时歇脚,便又很快离开。
几年前,她查到皇后可能擅蛊,便给千山去信,千山回信说会帮她去寻南疆圣族。
从他上一次离开公主府出门游历,期间虽有几次通信,到今日出现,两人足足十年未见。
这些年她偶尔想起千山时,亦会想,是不是他早已在外娶妻生子,不想今日竟有个小姑娘来问她讨要千山。
她看向千山,“你如何想的?可愿娶她?”
千山留在她身边多年,亦是为助她,她自然不会勉强他娶不想娶之人。
不等千山回话,阿蛮道,“他说愿意,我才同他出山,再说,不能娶也得娶了。
他寻到我们南疆圣族时,浑身是伤就剩一口气,是我救的他,照顾他。
用你们的话说,有肌肤至亲,就得负责,我拿走了他的清白,我的清白也没了,他得以身相许……”
“祖宗,别说了。”
阿蛮的嘴被捂住,千山无奈,“你那是为我治伤,不是拿走我的清白……”
话到这,他也意识到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却不敢放开阿蛮,担心她官话学的不精,又说出惊天动地的话来。
青芜看他眼神里的柔情,就像容与看她时一般,算是明白了千山对阿蛮的情意,同阿蛮道,“千山同意,本宫便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