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晏警觉惯了,尽管疲累至极,敲门声一响,她便醒了。
无须她去想门外是谁,冯若宝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王爷,陛下说祭宗祠的时辰不好误了,王爷一人过去便可。”
时煜黑了脸。
不用想,都知道皇帝是何用意,时煜从床上起身,对卫清晏道,“你再睡会。”
卫清晏想到父母定是想知道功德印一事,便道,“一起吧,新婚自该是成双成对的,免得落人口舌。”
说着话,她便起身,脚下一软,险些没站稳。
时煜忙扶了她,“小心。”
卫清晏嗔了他一眼,对上他那拉丝的眼神,顿觉父皇这一大早派人过来真是英明之举。
否则她堂堂护国将军腿软得下不来床,岂不是一世英名尽毁床笫之间。
时煜不知卫清晏所想,许久没见到卫清晏这样柔弱的一面,忍不住扬唇,“我错了。”
就像小时候,他时常逗弄她,把她惹急眼了,又给她道歉,但并没多少诚意,因为下次还会故意惹她。
卫清晏感受到他肩膀胸膛在微微颤动,自然知道他在笑什么,想起那些被他逼得不得不骂他王八蛋的岁月,暗暗揉了揉酸痛的腰,发誓最终一日要扭转局面。
冯若宝得知卫清晏也要进宫,先打发了个小太监进宫报信,自己则等在容王府。
卫清晏两人见此,也没磨叽,洗漱更衣后,直接进了宫。
早饭就直接进宫吃了,皇帝肯定会准备的。
如他们所料,皇帝得知卫清晏也会进宫,便将今日当成卫清晏的回门,忙让御膳房准备了早膳。
恰好今日无需上朝,他便直接等在膳厅。
太后被废,先帝不知躲在那个犄角旮旯,拜翁慈这个省了,时煜不是时家人,祭宗祠也是走个过场。
两人很快到了皇帝跟前。
遣散所有宫人。
皇帝上下打量了女儿,女儿依旧是那副人皮面具,但也看得出精神头不错,反倒是时煜眼里有浅浅血丝,知他昨晚大抵是一晚没怎么睡,想到他不睡的原因,皇帝朝他瞪了下同款血丝眼。
时煜最是知道怎么拿捏皇帝短处,神情恭敬道,“小婿拜见岳父岳母。”
好,好,好得很!
这王八羔子专往他痛处踩是吧。
皇帝牙齿咬得咯吱响,面上却笑着对两人道,“先用膳。”
虽然迫切想知道功德印的事,但到底和女儿房事有关,皇帝也不便当着女儿的面问。
等时煜坐定,他便对冯若宝道,“若宝,给你家驸马夹两个米饺,那可是他最爱吃的。”
听皇上说的那般咬牙切齿,冯若宝同情的给时煜夹了两个米饺,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笑道,“驸马尝尝。”
最爱?只怕是最厌恶的吧。
皇帝本想用驸马这个称呼压一压时煜,自古驸马身份都低公主一头的。
可没想时煜根本不在意,反倒十分受用的样子,笑道,“谢岳父。”
管他是容王,还是驸马,亦或者凤昭太子,只要他是卫清晏的夫婿便好。
看了眼洁白如玉的饺子皮,猜测里面大约是他不能吃的茄子,时煜用公筷夹了一个给蓝姝,“岳母,您多吃点。”
剩下的那个毫无疑问的夹给了皇帝,“岳父,您也吃,小婿瞧着您最近操劳都憔悴了。”
他那样信任皇兄,没想到皇兄竟在小晏面前出卖他,好在他提前预判到这个可能,不然,他和小晏的洞房定然是要泡汤的,那功德印也就回不到小晏身上了。
皇帝脸上神情险些绷不住,想着再给时煜使点绊子时,耳边同时响起卫清晏和蓝姝的声音。
“父皇,您尝尝这个。”
“今日的燕窝粥不错,你喝点。”
母女俩空中对视了个无奈的眼神,无声吐槽,两个幼稚的男人。
妻女都护着时煜,皇帝只得作罢,还得笑盈盈地陪着他们用完了早膳。
时煜得了卫清晏的暗示,也不敢再惹皇帝了,亦十分恭敬的样子同皇帝寒暄着。
等蓝姝带着卫清晏去说体己话时,皇帝的脸立即拉了下来,他有心想骂时煜几句。
但,他出卖时煜在前,真要开骂,时煜又不是个能让着他的,他未必能讨着好,倒是反而惹得一肚子气。
只得咬牙问起功德印一事,得知功德印回到卫清晏身上,他心里才终于舒坦了些。
随即说起正事,“皇陵这几日有人闯入,是小鬼的人,应是在找真身……苏茂得知小鬼不能让苏复起死回生,打算趁着你成婚时逃走,被我的人抓住了。”
时煜昨日虽成婚,但也没松懈对小鬼和苏茂的监视,所以,清楚这情况,问道,“您打算如何处置他?”
苏茂在大魏做了这样多坏事,秘密处死实在太便宜他。
皇帝沉吟,“朕原想着利用小鬼牵出先帝,但至今没能有先帝线索,小鬼又是个不消停的,未免多生事端,累及无辜性命,朕不想再留了。
但你景王兄无辜,便让苏茂背了这些黑锅吧。”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希望处置小鬼前,让卫清晏顺利嫁给时煜,但未免时煜得意,皇帝没打算让时煜知道。
可时煜却心中清明,这一点上他是感激皇帝的,拱手正色道,“臣会全力配合。”
皇帝嘴角抽了抽,这会不自称小婿了。
“卫老夫人不日便可到京,小鬼谋划这样久,卫老夫人一到,小鬼定会借机闹事。
朕决意让清晏收拾此局,届时,她会诸多劳累,这几日便让她好生歇几日。”
时煜眸色微沉,问出心中所想,“您是不是对小晏有所安排?”
“是。”皇帝不否认,看向时煜,“你可会干预?”
时煜摇头,“小晏不是寻常女子,臣从未想过要将她困于后宅,只是,臣希望皇上做决定前,能问一问小晏的意愿,臣不希望她被勉强。”
皇帝看他良久,沉吟道,“朕知道了。”
翁婿俩打哑谜般地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