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是皇帝最小的儿子,还不到三岁。
那年,黄沙岭一事爆发后,太后以命要挟不准皇帝深查,皇帝不敢忤逆母命,心生郁结,借酒消愁。
废后趁机在酒中下药,皇帝恶心废后用如此下作手段求欢,负气宠幸了废后身边的宫女,事后赐了个美人的封号。
不想,就那一次,宫女竟有了身孕,宫女深知皇宫容不了她,求到了皇帝跟前。
宠幸宫女是为了恶心报复废后,但骨肉是自己的,皇帝将那孩子保了下来。
那孩子便是七皇子,宫女也因此晋升位份为婕妤,可宫女却没因此知足,时常以孩子不舒服为由,将皇帝找去他的宫殿。
次数多了,皇帝心生疑窦,命冯若宝查了查,一查才知宫女为了争宠,竟刻意给孩子洗冷水澡让他风寒。
一气之下,皇帝将宫女送去了冷宫。
没了母亲照顾,皇帝也不放心将七皇子交给别的嫔妃抚养,便将七皇子送去了皇子们居住的百孙殿,由专门的嬷嬷太监们照顾。
皇帝不解,他并未收到七皇子生病的消息,怎的好端端的突然就殁了呢?
可等他看到七皇子的尸体,他眸色中是震惊和愤怒。
七皇子身上的尸斑,和景王身上的一模一样。
景王是被小鬼夺舍,那七皇子……是先帝?
“七皇子何时没的?”皇帝压抑着满腔怒意和悲痛。
照顾七皇子的奶嬷嬷瑟缩了下,“应是早上……也可能是上午。”
“混账东西。”皇帝瞪向奶嬷嬷,“你是七皇子的奶嬷嬷,是贴身照顾他的人,竟不知他何时出的事?”
“陛下饶命,七皇子向来爱睡觉,尤其最近更是嗜睡,时常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
老奴起初也担心是有问题,可老奴请了太医来看,太医说七皇子身子一切都好,孩子多睡觉有利于长身子。
且老奴有次担心七皇子睡多了,便叫醒了他,七皇子哭了足足一个时辰,饿了两顿不肯吃,老奴这才不敢吵着他,只在旁边守着。
直到……直到奴才发现七皇子的脸色越来越不对,竟长了斑点,奴才这才……”
这才准备喊醒七皇子,却发现身子早已冰冷,一探鼻息,哪里还有气。
再乖的孩子也是孩子,闹起来也累人,她本想着,七皇子最近爱睡觉,正好让她轻松轻松。
巴不得孩子多睡会,怎会上前打扰,可谁知七皇子竟这样睡着就睡死了的。
如今主子没了,老嬷嬷吓得险些魂魄离体,忙求饶,“陛下饶命啊,奴才真的没有不管七皇子啊……”
先前给七皇子看诊的太医也跟着喊,“陛下恕罪,这些时日七皇子的脉象都是正常的,老臣的确是没看出有何问题,是老臣无能,还请陛下恕罪……”
一天连失两子,皇帝心情很沉重,很糟糕。
七皇子可能被先帝夺舍是一方面,宫人疏忽大意定也是有的,便命冯若宝严查奶嬷嬷和御医平日所为,若是他们不尽心,则按宫规处置。
冯若宝带着一串人出去,屋里又只剩皇帝,蓝姝和卫清晏三人,以及七皇子的尸体。
卫清晏开口道,“七皇子应是被先帝夺舍了,先帝去世今年第七个年头,而七皇子还不足三岁。
加之奶嬷嬷说,他是最近嗜睡的,或许嗜睡就是先帝的遮掩,由此看来,七皇子应是最近才被先帝夺舍的。
而我先前我察觉宫外有会玄术之人,那人极有可能是先帝,他要找胖和尚,又要留意我们的情况,夺舍七皇子前,他夺舍的定是便于行事的身份。
这些年宫里的罪奴所和冷宫的怨气又被蚕食,两者相结合,可以推断出,先帝先前夺舍的人,住在宫外,但却能时常入宫。
之前我们疑心那个人是誉王,可誉王没有被夺舍,那先帝夺舍的,定是别的与他有血缘关系,亦或者长久相处的人。”
唯有满足这两个条件之一,才能被先帝夺舍,而被夺舍的人,一旦先帝弃了那身子,那身子便如景王和七皇子这般死去。”
所以,他们只要查出,皇家这些年死了哪些人,就能推断出先帝夺舍了谁,甚至查出这些年先帝都做了什么。
皇帝很快明白卫清晏的意思,吩咐墨义去查。
皇家若是重要人物去世了,自然会报到皇帝跟前,但皇家不是小家族,各路亲王,皇室宗亲数不胜数。
不可能所有人去世,皇帝都知道。
“若是七年前他驾崩就夺舍了别人,眼下老七又是一个,说明他至少害了两条人命。
是否意味着,夺舍这个邪术已经被他用得炉火纯青?
而皇家那么多人,但凡和他有血缘关系的都能被夺舍,父皇该如何防着他?”
卫清晏摇头,“我倒觉得他那邪术练得不够好,否则也不至于夺舍一个两岁多的孩子。”
先帝急着找胖和尚,一个两岁多的孩子能做什么,卫清晏觉得,七皇子是先帝没有选择的选择。
若他真将邪术练得炉火纯青,大可去夺舍更有实权的人,至少也得是个行动自如的成年人。
但为了保险起见,卫清晏还是请皇帝在这几日办一场宫宴,将在京中的皇家宗亲都宴请入宫。
若先帝混在其中,她如今是能看出端倪的。
但先帝也有可能猜到她的用意,不敢入宫,他们也可根据入宫人员排除没入宫赴宴的,再单独去看那些人。
只是这个法子只适用在京中的皇家人,那些远在封地的亲王及子孙,是没法一个个叫进京城来给卫清晏看的。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皇帝忙应了卫清晏的提议,正好卫清晏回到皇家就是一个宴会的名头。
不过,他看向蓝姝,“姝儿,眼下清晏是皇太女,你的身份朕也该给你提一提了。”
当年给她和离书,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在外人眼中,她依旧是当年东宫的淑侧妃。
“且后宫如今没有主事人,暂由内务府管着,但内务府许多事情不敢做主,还得寻到朕这边来。
国事已经足够多,朕一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