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暗牢内。
冯若宝带着几个禁军打扮的人,到了关押时德厚的牢门前,他身后的禁军对看守的太监道,“开门,陛下让若宝公公将此人带去祭祀台。”
看守太监看向冯若宝,慎刑司是冯若宝管辖,他该听令的,但陛下对牢中所关之人很重视。
否则陛下也不会去祭祀台了,还将若宝公公留下,就是为了看着此人的。
所以便谨慎了些。
见冯若宝沉着脸不语,他便大着胆子问了句,“公公,陛下先前不是让我们看牢此处吗?”
禁军忙喝道,“放肆,陛下的旨意,岂容你质疑?”
看守太监平日都在慎刑司,虽不能认全所有禁军,无法判断眼前几个禁军是真是假,但冯若宝不说话,便很可疑。
忙朝门外说了句,“去禀报皇贵妃……”
他话还没说完,禁军手中的刀便刺进他腹部,门口的太监见状,拔腿就往外跑,边跑边喊,“来人,有刺客劫狱……”
有个禁军抬脚就要去追,被先前说话的那人喝住,“救人要紧。”
说罢,便从看守太监的尸体上,摸出了钥匙,将半死不活的时德厚抗在了肩上,“走。”
“杀了他。”时德厚突然出声,指的是冯若宝。
带头人冷哼一声,“你与尊者交易,只是救你离开,可没义务替你杀人,再说,他今日带着我们来救走了你,他的主子也不会留他性命。”
他有些瞧不起时德厚,为了自己的野心,算计身边每一个人,他真替大魏皇帝悲哀。
有这样一个表面慈祥仁和,内里阴险恶毒的父亲。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大魏皇帝怕是死都想不到,时德厚早些年便在冯若宝的身上下了咒术。
今日用蛊虫催动咒术,冯若宝便会乖乖听令于他们,时德厚谋算至此,大魏没被这老恶魔败光,也真是老天垂怜了。
时德厚气息微弱,见使唤不动这些人,便也不再要求,眼下这些人是救他的唯一希望,他向来懂得审时度势。
“去议政殿。”他道。
议政殿的龙椅下,有一条暗道,可通往城外。
先前枯井的那个暗道被发现后,就被堵住了,龙椅下的暗道,修成后,他就杀了所有人,包括负责这事的暗卫。
这条通道他原本是作为最后退路,没打算告诉任何人呢,但如今他迫切想要逃出去,眼前人身手再好,也未必能万无一失。
一切得先有命才行。
救他的几人原本是打算装作禁军出宫的,没想到时德厚竟会在龙椅下挖密道,几人心底再次替大魏皇帝和大魏百姓悲哀。
这是怎样一个心理扭曲的妖魔鬼怪。
另一头,卫清晏阵法即将要成时,卫诗君背着一个老嬷嬷到了近前。
皇帝不认识她。
但时煜认识,忙同皇帝解释道,“她是卫老将军的三女儿,老嬷嬷是凌王府的人,想来是有重要事情的。”
皇帝闻言,眉心一跳,“去问问。”
老嬷嬷在人群外险些把老命挤掉,也没能挤到前头来,还是卫诗君安顿好了府中,不放心卫清晏安慰,便赶来了祭祀台。
就听得那老嬷嬷嘴里一直念叨着,“你们让让,让让啊,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找皇太女啊。”
这才带着她过来了。
老嬷嬷见到时煜,忙将发现蛊师的事情说了,时煜立即转告给皇帝,皇帝听完,顿感不妙,兴许有人趁此机会救走时德厚。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他担心蓝姝有身孕累着,便没让她跟着一道来。
若宫中有刺客闯入,万一惊动蓝姝,以她的脾气,定然是要与刺客对上的。
但眼下阵法未成,他作为帝王不好擅离,便看向时煜,“朕可否信你?”
时煜亦猜到是何事,点头道,“臣这就带人前往皇宫,务必护岳母安危。”
皇帝颔首,“带墨义他们去。”
若有人闯宫救人的话,定然不是寻常武者。
他实在担心蓝姝出事。
时煜却道,“陛下不可,墨义是您的暗卫,这里各色人等汇聚,万一有人趁机对您不利,岂不是更危险……”
“陛下若信得过,臣女愿带着父亲留下的护卫,随容王进宫。”卫诗君见他们翁婿意见相左,忙出声。
时煜眼眸微亮,替皇帝应了,“跟我走。”
先前,卫老将军为了卫清晏死遁,留下好几个顶尖高手,那些人在卫清晏死后,都回了卫家祖籍跟在了卫诗君身边。
祈福发愿还在进行,动静不易过大,免得影响布阵,皇帝便不再强求,示意他们快些去皇宫。
时煜一行人离了祭祀台,便踏着轻功朝皇宫急奔。
而蓝姝的确在第一时间,就得知时德厚被人救走,提着剑带着禁军追了过去。
在议政殿门口,与劫狱的人交上了手。
劫狱人数虽不多,但个个都是巅峰高手,蓝姝一对一有胜算,一对二是打不过的,何况她还怀着身孕,正是前三月身子乏力的时候。
是以,没多久,她胳膊就受了伤。
时德厚被放在地上,恶狠狠道,“杀了她,将来朕定会重赏。”
刺客们未接话,他们只想早些带人离开此处,并不想节外生枝。
但时德厚恨极了皇帝,眼下皇帝不在,他就想毁了他最珍爱的女人,且他觉得皇帝这一系列的改变,都是受蓝姝蛊惑。
所以,蓝姝必须死,便道,“杀了他,我教你们夺命术。”
蓝姝嗤笑,“不伦不类的老不羞,成了这副鬼模样,你那夺命术根本就不灵验。”
若这些人起了杀心,她今日怕是要折在这里了,便希望他们不要信时德厚的话。
但,几个刺客却听进去了,他们都是刀口过日子的,若是能习得夺命术,他们并不介意自己是做女人,还是男人,只要能活着。
故而,几人齐齐对蓝姝下了杀招,蓝姝后背再中一剑,还没站稳,就被人用内力击中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