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话还没说完呢。”
卫诗君反应过来,要去追时,哪里还有林兰亭的影子。
“这人什么毛病啊,怎么曲解我的意思?”
卫诗君顿住脚步,“是不是我表达有问题,叫他误会我要拿紫火丹再跟他换安神丸?”
她细细琢磨了下,一拍脑门。
定然是了。
她该先说上次送错了,而不是上来就说要送他紫火丹,哎,果然她不适合客套,“该直说的,下次一定要直说。”
卫诗君嘀嘀咕咕回了房,视线落在那装安神丸的匣子上,走过去打开,里面还剩十四粒。
这十日,她一日一颗,白日睡得极好,效果这样好,连装药丸的匣子都镶着宝石,想来十分珍贵。
定是得来不容易,林兰亭说要找皇后娘娘讨要……
坏了!
他跑得那么快,会不会是担心她狮子大开口?还是觉得她贪得无厌?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的确是她占了便宜,玉佩于林兰亭这样的大将军来说,算不上什么名贵之物。
偏生她还想着讨回来,念及此,她放下匣子还是追了出去。
得说清楚的,免得林兰亭再给她弄来安神丸,到时,她更不好开口讨回玉佩了。
可出了太子府,哪里还有林兰亭的影子?
卫诗君初来乍到,对皇城也不熟悉,想想林兰亭刚说要去打听皇后在宫外置办太子府的事,猜想他应是进了凤昭皇宫了。
那她便不好追了,卫诗君只得返回府中,等着下次见面再说。
隔壁的暗巷里,林兰亭握紧手中荷包,见卫诗君停了脚步,暗暗松了口气。
那日收到玉佩,起初他觉得是卫诗君借机表达对他的情意,可遐想不过片刻,现实就让清醒了。
因为一路同行,他清楚的察觉到,卫诗君是有意远着他的,那样磊落的姑娘,若真的对他有情,绝不会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倒是送错的可能性比较大,之后两次接触,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更确定。
她是真的送错了。
刚刚见她又拿出一个荷包,他便明白,她想换回来,鬼使神差的,他不想还给她。
剑眉深蹙,林兰亭拿出玉佩,手指摩挲着,一时想不明白,年近三十的他,怎么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
她会不会看出什么,从而瞧不起自己?
“将军,我们要出去吗?”随从石头瞧着出神的主子,小心问道。
他是自小跟着林兰亭的随从,因着那时刚成婚,林兰亭不忍他新婚与妻子分隔两地,便让他留在了凤昭。
这次送安神丸,才又回到他身边当差。
想到石头如今是有家室的男子,林兰亭轻咳一声问道,“石头,丽竹送你东西,你可珍视?”
丽竹是石头的妻子,也是在林兰亭院中伺候的。
“丽竹送奴才东西,那是丽竹对奴才的心意,奴才自然得宝贝着,她给奴才做的衣裳鞋子,奴才平日都舍不得穿,生怕弄坏了。”
石头试探道,“将军,您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林兰亭睨了他一眼,“怎么,成婚还能让你狗胆都肥了?”
“奴才哪敢,奴才不是为将军高兴嘛。”
石头见自家主子并未真心发怒,便大着胆子以过来人的身份,企图劝说这根老光棍早些开窍,“将军,奴才也是成婚后才知有了媳妇的好……”
“多话。”林兰亭截了他的话头。
他能不知道同心仪女子成婚后,日子有多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这一路上,光瞧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就够他懂许多了。
那腻腻乎乎的,但,也着实瞧着甜蜜。
他和卫老三之间,倒没太子和太子妃那样的情意,不过,若走到一处,想来日子也是有意思的。
牵了牵唇角,他将玉佩递给石头,“不必你跟着,现在回去,让丽竹去库房领最好的丝线,给本将打个络子。”
他要将它挂在腰间,送给他的就是他的,哪有要回的道理,不存在的。
石头心里乐开了花,天哪,他家将军这个老树终于要开花了。
忙不迭道,“您放心,我们夫妇定然给您办得妥妥的。”
林兰亭不愿再看石头那露出牙豁子的笑,运起轻功就往皇宫去,还夫妇?有媳妇了不起么。
哼。
因他走的是捷径,所以与刚出宫的时煜两人刚好错开。
马车上,卫清晏靠在时煜肩头,低声道,“皇宫里竟没发现一个对皇后有怨的怨气。”
今日在宫里,无论是遇到的活人,还是死后的怨气画面,都是对皇后的敬畏、称赞或感激。
卫清晏瞬间想到了时德厚,当年时德厚亦是处处表面的仁德贤明。
时煜将人往身边拢了拢,轻嗯了声,“看到父皇牌位时,我有些鼻头发酸。”
可见到皇后时,他却没有那样的感情。
活生生的母亲,却不及父亲的牌位让他更动容,他亦想到了时德厚,或许林皇后对他的确有些真情,可经历过时德厚的欺骗利用,他已不敢将林皇后的感情当真。
卫清晏明白他的心情,握住他的手,将头在他肩头蹭了蹭,“不必勉强自己。”
先不说林皇后待时煜真心有几分,两人二十多年没有接触,在时煜已经长成的年纪,要他对林皇后有多深的孺慕之情,的确是为难他了。
何况,她觉得凤昭皇后对时煜更多是利用。
初次见面,便在儿子面前提起国玺,但凡时煜是个有野心的,定然会设法从青芜手中拿回那半块国玺。
她能想到的事情,时煜怎会会想不到,心里还不知有多失落呢。
时煜转头在她额头亲了亲,“无碍,她真我便真,她假……那些话听听便罢,但有一点,我能确认,她希望我和之安和睦。”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母爱,害怕他会伤害之安,三句两句不离之安寻他的功劳。
之安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