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园,灯火通明。
郁涵发起了高烧,不停咳嗽。
家庭医生给她检查完,说她不止受到惊吓,因为长时间待在低温环境里,衣服潮湿,感冒严重,肺部有轻微炎症。
家庭医生给她开了药,打上吊瓶。
“爷爷,奶奶,我睡了,睡着我就不害怕了。”
夏桂枝嗯了一声,摩挲着郁涵的手:“睡吧,乖孙,你在家里,什么都不用怕。”
聂红英摸了漠郁涵的脸,柔声道:“睡吧,妈妈在这里守着你。”
郁荣生把郁归儒叫进书房,问了一下今晚的事,郁归儒说郁辞的朋友接到保镖的求助,带着特警队去救的人,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明天带郁涵去公安局做笔录,才会知道事情大概。
待知道对方竟然出动了二十七个人,郁荣生陷进椅子里,长久没出声。
郁荣生问出声:“阿辞都这样了,到底谁想让他死?”
郁归儒捏了捏眉心,“十二年前那批人吧。”
“会不会是纪家?那劫匪说话的口气,对你过去的事情知道不少。”
“纪家也有可能。”郁归儒沉吟片刻,话锋一转,“如果是纪家,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我才对,为什么一直针对阿辞?父亲,你有没有想过……”
郁归儒定定地看了郁荣生好一会,手微微抬起,朝东边别墅的方向指了指,压低声音,“阿辞那个朋友,韩家老大,跟我说要小心那边,他说我们这边可能被监控了。”
郁荣生看着黑沉沉的窗外,双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黯淡地凝视着夜色中某处,神色很是萧索。
“算了,今晚辛苦了,明天再说吧。”
郁归儒担忧地看着他,“您要不要吃颗药?”
“暂时不用,五小时前吃过一次。”
“你也别太忧心,心脏不好,早点睡。”
郁归儒离开书房后,郁荣生打开唱机,从书架上翻出一张黑胶唱片,搭上唱针。
极低的唱腔在书房里响起。
“老朋友,还是你们的世界干净,不像我们,一辈子活在争权夺利中。”
老人长长喟叹一声,“希望不要是他吧,我对他不薄呀,给的东西比他两个弟弟多了不知多少,唉……十几年了,他的心怎么还修过来呢?”
夜里。
几声惊叫划破夜空,随后,郁涵的哭声响起,别墅里好几个房间的灯光都亮了。
郁涵的烧还没完全退下来,一直说着胡话,聂红英搂着她安慰了很久,才将她哄睡了。
三楼。
郁辞闭着眼睛,早在郁荣生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传进耳廓的时候,他就醒了。
郁荣生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呼吸里透着紊乱。
“阿辞,你一定要好起来,时光我交给谁都不放心,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没办法回头,要在十几年前,我就……”
老人轻咳两下,起身,拧开门把手,走出房间。
他的脚步很轻,也很沉重。
……
翌日。
许静安让吴成去商场里买了两只名牌包,一个适合她用,是大一点的斜肩挎包,给云蔓买的那款则小巧很多。
回到公寓,两人开始一唱一和。
云蔓喜滋滋地说,“姐妹款诶……谢谢,我就喜欢这个牌子的包,就是贵,一个包几万,要不是你送的,我可下不去手买。”
“这下团里没人说我俩寒酸了。”
云蔓发现了包里的“异物”。
“小满,快过来看看,这黑色的小东西是什么?什么时候跑到我包里来的?”
许静安不以为意道,“别大惊小怪的,是颗纽扣。”
“我没有这样的纽扣。”云蔓说着,手机拍照在网上搜索同款,吓得尖叫起来,“超强定位和远程窃听,这玩意别人偷偷放进来的,快看看你包里有没有!”
许静安将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板上,说:“我这也有。”
云蔓问:“谁弄的?”
许静安回:“肯定是那些变态跟踪狂,上次不还准备撞我们车吗?”
“咋办,他们不会找到家里来吧?不行咱俩先住酒店,搞不好他们趁我们睡觉的时候破门而入。”
吴成将两个窃听追踪器敲碎,当垃圾扔了出去。
许静安收起两个小熊监控,跟云蔓收拾了零星几个私人物品装进箱子,衣服全留在那里。
他们摆脱了后面跟踪的车,回到椿棠府。
久久兴致勃勃地来翻行李箱。
“妈妈,你带礼物给我了吗?”
许静安抱着她亲了一口,“对不起,宝贝,太忙了,下次补好不好。”
“嗯,妈妈你要记住,我会画上的哦,你赖不了。”
许静安掂了掂她,笑道:“久久,以后别被男生几个礼物就骗走呀!”
“不会,除非他们的礼物比你给我的更好。”
子夜时分,吴成过来敲门,负责监视市中心公寓的保镖说,有几个人潜进市中心的公寓,在里面待了半个多小时,房子里每个角落都翻过,那摞资料里夹的记号全都掉了。
他们看得很仔细。
许静安睡觉都在笑。
他们会不会去查她不知道,反正能给他们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
郁归儒一早就带还没完全退烧的郁涵去警局做笔录,她被绑架的前后经过表明,对方在绑架她之前多次踩点,有组织有计划地进行了绑架。
雁城公安局对抓回来的人连夜突击审查,劫匪的大部分人是暗网上招募的雇佣兵,许多是从国外入境的外籍人士,有军队服役史。
雇主薪水给得很高,事成之后,他们不仅可以瓜分一亿赎金,还能得到高额赏金。
负责招募他们的人一个叫强哥,还有一个叫钟子豪,人称豪哥。
早在三个月前,他们就在暗网上发布了第一则招募令。
庄明拿出调查案宗,放到郁归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