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听了他这没心没肺的话,似乎低低笑了一下。
也不知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
他一步步靠近白凡川对方这时似乎是才有了一点点的心虚,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瞧着他,给人一种示弱的错觉。
可这两天的相处下来,他已经真切感受到了这哪里是一只温顺的猫儿,简直就是一只诡计多端的狐狸,并且,骨子里永远不会像人示弱。
白凡川下意识伸出白皙的手臂,抓住了暗红色漆面的椅子扶手,有些张皇无措的意味。
繁暗嗤了一声,走上前去,将人拢在身下,一张鬼面在白凡川眼前放大。
“听说,你要嫁给那个傻子皇帝。”他语气轻佻,宽大而骨节分明的手挑起白凡川一缕墨发道,“不如……跟了我吧。”
白凡川别过脸去,不满道:“那也比你这种用下毒威胁别人的人强。”
“呵呵……”繁侧过头去,好像听到了格外好玩的事情道,“就一颗糖丸,吓成这样。”
白凡川闻言,倏地瞪大了眼睛。
他这是……被这个丑家伙给耍了?!
“你!”他脸色有些发红,平生未受到过这样的奇耻大辱,他宁可被真的下毒了,也不想被当猴一样戏耍!
看他气结,繁莫名心情愉悦。
下一刻,白凡川眼前一黑,眸子被一双温热的大手给盖住了,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繁……”还没等他说话,红唇就覆上了另一个人的温度。
白凡川下意识想推开他,却如同棉花砸在石头上一样,一点作用都没有。
繁轻松地撬开了他的牙关,在他口中攻略城池。
白凡川因为难以换气,干脆发了狠,想咬这个不要脸的畜生一口。
谁知道这次对方却留了心眼,察觉到这只小疯狐狸又想下口,便松开了他。
新鲜空气涌入肺中,白凡川微微喘息着。
对方松了手,却已经带好了面具,让人无法看到他的真容。
白凡川的眼角被生理性的泪水染红,瞧着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蹂躏了一番,不由得让人生出一种怜惜的意味。
“你到底是丑到什么地步,才时时刻刻带着你那个丑逼面具?”被欺侮的恼怒让白凡川说话也忍不住恶毒起来。
“我啊……”繁的嗓音有点沙哑,“貌比潘安~”
“切……”
白凡川显然不信。
繁离开前,交给了白凡川一封信,让他想办法给丞相花无伤,并又一次警告他,离楚凌寒远一点。
白凡川盯着手中的书信,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个繁到底是什么人,又和楚凌寒有什么恩怨?
莫非是朝中大臣?又或者皇权贵胄?
总不能是皇帝吧。
可是同这青镜国官员扯上关系的,定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更何况,一般都是他主动招惹别人,哪有别人这样招惹调戏他的份?
这人啊,还是离他远一点为好。
白凡川想着,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
他可真是一个小天才。
至于远离楚凌寒?
人是他主动招惹的,他自然有自己的节奏。
——
次日一早,白凡川刚睁开眼,塘儿就走了进来,笑着说:“公主别睡了,陛下身边的娄公公一早就来传旨了,在前厅等着你您呢。”
白凡川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声,又在床上赖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勉强爬起来。
这才反应过来塘儿说的话。
娄公公是小皇帝的亲信,大内的总管。
虽然年纪轻轻,不过而立之年,却是一位在内宫之中,就是太后也要给他三分薄面的人物。
白凡川断言,一般这种人物,必然心狠手辣,有几分本事。
——
前堂。
娄九延喝了快一壶茶,才等出来这位架子极大的广阳公主。
一个战败国,还挺嚣张。
白凡川走进前堂,就看到一个穿着绯红色内侍服,皮肤苍白,气质阴沉的男人。
那人面白无须,看起来年纪轻轻,却依然有了白发,一缕一缕披散在背上。
二人见面,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娄公公站了起来,微微行了一礼道:“奴才见过广阳公主。”
“免礼。”白凡川道,“不知娄公公纡尊前来有何要事?”
娄九延直起腰板,微微垂眸道:“陛下传您晨起后,进宫一趟。”
“我来,您未醒,便等等。”
白凡川点点头:“有劳公公亲自跑一趟。”
“不劳,恰好出宫办些事。”说罢娄九延抬脚便出了前堂,丝毫没有一丁点谦卑的意思。
白凡川只觉得这是一个性格古怪之人,并没有别的想法。
娄九延出了白凡川的府邸,径直去了不远处一家酒楼。
一个小厮凑上来,他从腰间递出来一块腰牌,小厮便不动声色的将人领上了楼。
皇宫,御书房。
白凡川被太监一路带过来,刚走到御书房前,就碰到了上次去太后宫中碰到的那个青衫男子,只不过他这次穿的是官服,看着像是文官清流,腰杆直挺,有些如竹君子的意思。
“丞相大人。”一旁的宦官俯身行礼。
原来这就是那位丞相花无伤吗?
啧,一双桃花眼,看狗都深情,还有点像他那个只谈了不到两个星期就因为加入组织不得已而分手的小帅男友。
好像是一只奶狗来着,记不大清楚了。
“嗯。”对方轻轻应了一声,便走过去了。
走到白凡川身边时,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温吞笑着偏头道:“这位姑娘是?”
“回丞相的话,这便是长栖国来的那位。”前面带路的太监回道。
“哦~白凡川,是吧?”他态度瞧着平易近人极了,可却又让人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