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第一个有反应的是田继甲。
他刷的站起身,面色难看,“孔局……这……”
孔玉金摆摆手,示意让他闭嘴。
然后朝着坐在对面的下属递了个眼色,就打算退席离去。
谁知,就在他从陈瀚身边路过的时候,房间里忽然一声震响。
哐!!
陈瀚身下的椅子,随着他猛然起身,而掀翻在地。
然后让在场的人,全都惊掉下巴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陈瀚快如闪电,一把就将孔玉金掐着脖子按在了墙上!!
所有人,都懵了。
孔玉金一时间脑子也发生宕机,脖子被人死死掐着,呼吸困难,只凭借本能想要挣开。
陈瀚眼神阴寒,嘴角却挂着邪异的笑容。
那抹难以名状的笑意,让人心悸。
他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狰狞狠厉。
“别说是你。”
“就算是你爹,我也没给过一点面子。”
话出口的同时,他另一只手,直接从孔玉金指缝里抠出来三枚金五铢。
“记住,别惹我。”
话音落,陈瀚重重冷哼,将手松了。
这一幕,来得快去得也快,甚至没等到有人出手去把陈瀚拉开。
可是刚刚的场景,却深深印刻在当场每个人的脑海里。
田继甲瞠目结舌,呼吸都暂停了,整个人僵在原地。
另外两人也是呆坐在桌前,看向陈瀚的眼神中,透出无尽的惊恐。
只有罗老六,双眼闪着激动的神采。
“六哥,走吧。”
陈瀚语气淡漠,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完全与他无关。
直到陈瀚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孔玉金才浑身颤抖着剧烈咳嗽起来。
他面色铁青,双手捂着脖子。
刚刚事情发生的太快,就连他本人,脑子都一片空白。
竟然敢对自己动粗!
这是倒反天罡啊!
不行,这事儿没完!!
孔玉金脖子依旧传来阵阵憋闷,暴怒的双眼充斥血丝。
本来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凌乱了。
他几乎将牙咬碎,抬手狠狠扯了扯领口,好让自己能呼吸顺畅一些。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看到来电号码的时候,他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诧。
老爷子?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来电话?
孔玉金强压下怒气,重重咳嗽了两声,这才把电话接通放在耳边。
电话那头立刻就传来了孔儒近乎咆哮的声音。
“兔崽子你哪根筋搭错了!”
“让人告状都告到你老子这儿来了!”
“……”
孔玉金上来还有点懵,听着听着就明白了!
他顿时变得面目狰狞,后槽牙都差点咬碎。
“爸,您听我说,我这是公事公办……”
“闭嘴!”孔儒对待自己的儿子,完全没有了他大圣人的模样。
或许是骂够了,活化石的声音这才低沉下来,“你怎么样?”
孔玉金也来了脾气,狠狠道:“倒是死不了。”
孔儒在电话那头重重哼了一声,“以后少招惹那个野小子。”
“爸,我……”
“今天的事各打五十大板!”孔儒的语气冷了下来。
“我看你这个副局长太闲,去一趟豫省,那边缴获了一件新出土的青铜器,判断是汉代墓被盗,我会让山海地质队给你派两个人。”
“事情办不好,你就在那边待着吧。”
孔玉金还想说什么,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火气上头,将手机高高举起,就要当场砸碎……
但手却僵在了半空,最终缓缓收回,剧烈的喘着粗气。
那个该死的小子啊,对自己动手,竟然还恶人先告状……
这简直……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
聚德楼的闹剧草草收场,田继甲顶着一身冷汗回到至真堂。
刚进门,他惊骇的看到,陈瀚正在店里淡定地喝茶。
田大老板此刻,真是有种请神容易送神难的感觉了。
但是该做的面子工程不能丢,他抹了把脸,立刻换上一副笑颜。
“哎呀,小陈大师没走啊。”
陈瀚给老六斟满茶,自顾自又喝了一杯。
从口袋摸出三枚金五铢,轻放在茶海上。
“东西交给你,我就该走了。”
笑了笑,陈瀚起身,“还是按你至真堂的规矩就成。”
说完,他就和罗老六推门而去。
田继甲慌不择路的冲到茶桌旁边,一把将圆形方孔的金五铢抓起。
正是今天在酒桌上的三枚。
他面露喜色,再度看向门口的时候,早就没了陈瀚的身影。
敢情这是给自己送财来了。
田继甲之前的郁闷荡然无存。
心中暗叹,还得是小陈大师啊,比什么局长会长处起来都要舒服!
……
车上,陈瀚坐在副驾,琢磨着明天去滇省的事。
三枚金五铢交给至真堂售卖,是他一早就打算好的。
今天如果遇到能交攀的关系,自己或许当场就会低价卖掉,赚个人情。如果没有,那就交给田老板去卖,让他从中赚点抽成就当辛苦费。
自己手里的金五铢实在太多,又不能一次性拿出来,否则会造成价格的动荡。
最后损失最大的肯定是自己。
眼下西府园林的事情已经解决,今晚这场宴席反倒无所谓了。
至于刚才动手的事……
凭借自己故意展露给孔儒的那些讯息,老狐狸八成会惦记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