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来越浓。
孔儒往常是雷打不动晚上九点休息,今天这个时间,家里却忽然来了访客。
老人端坐客厅,言语中有些意外。
“这么晚来,院里出什么事了?”
来人竟然是沙路辉。
沙院士一脸激动,刚进门就有些坐立不安。
闻言从包里掏出了一份报告,递到老人面前。
“老师,我刚加完班,您先看下这个。”
孔儒狐疑地拿起,眼神微眯看了起来。
刚看了个开头,他的瞳孔就猛地一缩,眼神如鹰一般直射沙路辉。
后者紧紧绷着嘴唇,确定的点了点头。
老人的视线再度返回到纸面上。
一张,两张,三张……
随着他的翻阅,整张苍老的面孔,并没有像沙路辉预想的出现喜悦神色,反而愈发凝重。
哗啦一声,将报告闭合,紧紧攥在手里,良久没有出声。
“老,老师……您怎么看。”
孔儒抬起眼皮,似乎想要再次确认一般,开口问道:“属实?”
“我就算不信自己,但数据不会出错,而且……”
说到这里沙路辉顿了顿,咽了口唾沫。
“今天我还收到了一个消息,博物馆的老徐,在至真堂也见到了同样数量的金五铢。”
孔儒眼神猛地一凛,手都跟着抖了一下。
“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沙路辉摇摇头,“对方很神秘,还签订了保密协议。”
活化石孔儒哼笑一声,眸子里的精光一闪而逝。
“我亲自来查,不信翻不出底细。”
“这件事不要声张,如此数量的金五铢出世……”
“我怀疑这其中涉及到一座汉代大墓,绝对不能有任何纰漏。”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电话忽然响了。
皱了皱眉头,孔儒随手接起。
听着电话里公孙敬业有些焦急的汇报,老人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我马上过去,不要贸然行动……”
“什么!?”
“愚蠢,这么明显的阵法都判断不出,你公孙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挂断电话,老人胸口剧烈起伏,表情阴得能滴下雨来。
“孔老师,出什么事了?”沙路辉咧咧嘴,小心翼翼地问道。
孔儒重重一拍沙发扶手,冷哼一声,“反了他!!”
“马上出发,去西府园林!”
“我倒要看看那个野小子哪里来的本事,还要大闹天宫不成!”
……
此时此刻。
西府园林内,天地变色。
浓雾密布,能见度几乎为零。
不知所起的劲风,卷携着枯枝败叶和地面的砂石,疯狂肆虐,却丝毫没有把浓雾吹散半分。
鬼哭狼嚎的风声,灌进耳朵里,就连面对面喊叫都几乎听闻不到。
一支小队十个人,围成了一团,全都蹲在地面,用上衣裹住了脑袋。
为首的冷峻男子,此刻狼狈至极,几次想要站起身来寻找出路,却都以失败告终。
他眼神中满是焦躁和惊惧。
这一场风暴,属于强对流天气才会引发的异象,绝对达到台风级别了。
但这里可是京都城啊!
怎么会突然出现如此极端的气候变化!?
他心头猛地一颤,忽然想起刚刚陈瀚那个诡异的举动。
一个骇然的想法从他脑海中划过……
难道是阵法!?
身为山海地质队的一员,他勘探发掘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古墓,曾经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就是世人常说的——“鬼打墙”。
当时队长公孙敬业一眼就判断出,那是一种古代的幻阵。
可是,跟眼下这个情况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男人牙根紧咬,他能确定,身边吹来的猎猎风沙,绝对不是幻觉。
割在脸上生疼的感觉,甚至鼻腔里和嘴里都满是土腥味。
刚刚试图打电话求援,但根本听不清对面的声音。
只能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给公孙队长。
那个叫陈瀚的青年到底是什么来头,能搞出这种阵势,他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
而此时的陈瀚,正悠闲坐在水池边的餐桌前,津津有味的啃着清蒸蟹。
任诗宣已经被他送走了。
当时,整片园林忽然飘起大雾。
那十个人瞬间就被浓雾淹没,没了踪迹。
偏偏陈瀚退到了任诗宣旁边,二人仿佛被一个无形的罩子保护了起来,丝毫没受到影响。
任诗宣当时一脸震惊,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陈瀚只是耸肩笑了笑,解释说是鱼池里的造景雾化器坏了。
虽然任大小姐满脸的不相信,但是又找不出其他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只得在陈瀚的催促下,悻悻然离开了西府园林。
眼下。
整个园林彻底沉浸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
从外面看去,借着路灯微弱的光线,依稀可以看到,院墙内聚而不散的雾气。
里面飞沙走石,外面却静得吓人。
骇人的风声,没有外溢丝毫。
就在这时,三辆越野车急速驶来,直接冲到了园林门口,被紧闭的大门阻拦在外。
车门纷纷打开,从车上快速走下十几人。
为首的,赫然便是公孙敬业。
“队长,快看!”
其中一个身材壮硕的黝黑男子,抬手指着墙内的方向,粗声粗气道。
公孙敬业面色凝重,脸部肌肉紧绷。
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状况,一小队的两辆车,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