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咯吱咬牙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声脆响,应该是曹阎王砸碎了身边的什么物件。
这才重重喘息几口气后,从牙缝挤出两个字。
“可以……”
闻言,陈瀚笑了。
这可是一笔泼天的富贵。
王家一半的产业兑换成现金,就算除去损耗,也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明天上午九点,西府园林见。”
说完,陈瀚就挂断了电话,直接关机!
旋即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这个曹阎王,今晚怕是要失眠咯……
……
此时此刻。
已经熄灯的陆家,再度灯火通明。
所有人都从被窝里又爬了起来,穿着睡衣聚在客厅。
此刻,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怪异。
“小羽,你不会听错了吧?”
陆骋端坐沙发,眉头紧锁,沉声开口问道。
陆羽摇摇头,“不可能,爸,我听得很清楚。”
老太爷陆平升已经休息,众人没有惊扰他。
家里日常主事的是陆横,这种时候,还是要他站出来。
“小羽,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再打过去,我亲自来问。”
听到陆横的话,陆羽苦笑道:“打了,关机。”
“那小子,还让我们通知陈家?”
陆羽点头,“还有两个亿的‘名誉保全费’。”
陆横下颌抽动,显然是恨得牙根痒痒。
“老二,你看这事怎么处理?”陆横问道。
身为家里老二,陆骋虽然平时不关注这些琐事,但是眼下这件事,却是他心里的一块疤。
无论自己的位置爬得多高,在无法碾压曹阎王之前,这疤就永不会愈合。
可是今晚,他却听到了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
当年的事,自己和大哥确实是被冤枉了。
奈何曹阎王根本不听解释,咬死了就是自己陆家和陈家所为。
最终为了息事宁人,自己两个表兄弟放弃了大好前程,替自己和大哥出国“逃难”。
虽说在陆家保护下,至今依然低调活着,但那种不见天日藏头露尾的日子,哪里是人过的……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自己都想把他们接回来好好补偿。
“大哥,我来给陈家打这个电话……”
“无论姓陈的小子想玩什么花招,这件事我们都不能大意。”
“小羽,去跟你妈说一下,先准备好两个亿的支票。”
“……”
……
这一夜,陈家同样彻夜未眠。
自从昨天深夜,接到了陆家的那个电话开始,陈家所有人都没了睡意。
年过八旬的老人陈念辉正坐在轮椅上,满是老年斑的脸上因为熬夜,褶皱更加深重了几分。
“老大,老二,这件事不能马虎。”
老人的声音有些吐字不清,可以看出嘴角微微有一点歪斜。
这是脑梗的后遗症,但丝毫没影响老人决断的能力。
陈家老大陈栋梁面色凝重,熬夜一宿,眼睑有些发青。
“知道了爸,让思念先推您去休息,这件事我们哥俩会处理好。”
穿着睡衣的窈窕女子,哈欠连天的从沙发站起,打了声招呼,推老人回房了。
就在这时,陈思昂忽然站起身,一脸的愤恨。
冲着陈栋梁就诉起苦来,“老爹,你别信那个姓陈的小子,陆家人都糊涂了,咱们不能犯傻……”
“那陈瀚就是个小人,当天在陆家偷袭我的就是他!”
陈栋梁没好气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冷声呵斥道:“当场那么多人,被人正脸一脚踹下台,你管这叫偷袭?”
“哼,学学你妹妹,多把精力放在生意上,整天游手好闲,像什么话。”
陈思昂的同胞妹妹,正是刚刚推老人回房的,陈思念。
说完,陈栋梁不再搭理自己儿子,而是转头看向沙发上坐着的另一个中年人。
“老二,你说说看,有几分可信?”
沙发上的那人短发,有些许沧桑,体型却比年轻的陈思昂还要魁梧结实。
正是陈家的老二,陈振国。
他自幼习武,陈思昂的一身匪气,也大半是受他影响。
此刻,陈振国双手搓了把脸,森森一笑,“去,必须要去。”
“大哥,这事儿压我心里太久了,两个表弟都死在境外,表叔表婶那边,我现在都没脸去见他们。”
“不论这个消息是不是属实,哪怕有一点的希望,我也得去调查清楚。”
闻言,陈栋梁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缓慢且沉重的点了下头。
“当年的事,我们兄弟二人确实是被冤枉了,也好,我这就去准备支票。”
“都去休息一会吧,八点半我们准时出发。”
……
当太阳爬上半空的时候,京都城再次恢复了喧闹。
秋高气爽,天空的颜色比元代青花还要多了几分清澈和空灵。
陈瀚昨晚就住在了西府园林附近。
早上九点之前,他就已经走进了园林中。
园子里面斗法的惨状历历在目,好在正门附近没受到波及,相对整洁。
眼看着时间即将到九点,忽然有车辆轰鸣声,从门外传来。
继而接连不断有人影开始走进园林内。
陈瀚打眼看去,陆家来的人,以陆羽的父亲和大伯为首,陆大少安静的跟在后面。
之后进门的,是一群陌生面孔,但是当陈瀚看到陈思昂的时候,就知道那是陈家的人了。
两家来人都不少,刚走进园林,就冲着陈瀚快步而来。
陈家老二陈振国晃着膀子走到陈瀚身前,目光犀利的上下打量了几眼。
“你就是陈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