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乐府。
楼苏叶把在乐府后院听到的都告诉孙彧峣。
孙彧峣听后勾唇浅笑,云淡风轻道:“夫人,我在正堂也没有看到他们的好脸色,不过,以后外祖父对我们的态度不会像今日这般差了。”
楼苏叶朝他眨眼睛,“你告诉外祖父孙清妍的身世了?”
孙彧峣点头,垂眸掩饰对孙清妍的厌恶,“外祖父得知清妍是夏贵妃的女儿,靖王才是姑母瑾妃的儿子,痛哭了一场。”
楼苏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乐鹤江那样淡定不迫沉稳孤傲之人,竟然会哭。
他是在哭他的女儿,也就是彧峣的姑母吧。
从前,乐鹤江可能认为是他的女儿教女无方,把外孙女孙清妍教成那个样子,现在真相终于大白了。
原都是太后和夏贵妃的错。
“夫人,外祖父劝谏我不要做满身铜臭的商贾,自降身份,闲来无事多读些书,长长见识,学一些文人的风骨。”彧峣淡淡道。
“那你是怎么回外祖父的?”楼苏叶挑眉。
士农工商。
商贾的身份地位连工匠都不如。
乐鹤江作为彧峣的外祖父,这样劝彧峣一点都没有错。
彧峣淡淡一笑,无所谓道:“我对外祖父说,如果我不经商,安乐侯府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外祖父听了这话,便没有再劝我了。”
楼苏叶听后笑了。
是呀,彧峣从高高在上的王爷变成“一无是处”的闲散侯爷,混吃等死的状态,不赚钱养家糊口,难道真要喝西北风?
从乐家回来,隔了一日,两人一起去靖王府拜会靖王。
这是两人搬出简王府后,第一次到靖王府来“拜码头”。
此一时彼一时。
若不让人知晓安乐侯与靖王关系亲近,还别说,他们两人的生意真有可能做不下去。
就是这么现实。
仗剑经商,方不会被人欺负排挤,甚至是打压。
安乐侯只是一个闲散侯爷,在外人看来安乐侯无权无势,且天顺帝一不高兴,很有可能会随便按个罪名杀了安乐侯。
更遑论,安乐侯在做王爷是树立的那些仇敌,在一旁虎视眈眈。
所以,彧峣在外人的眼里,是很脆弱的,需要靖王这样的强大靠山做后盾。
楼苏叶认为自己手中的剑是密令卫和自己的实力,而在外人眼里,这些是隐形的。
也因此,靖王一定要是彧峣的靠山。
安乐侯来拜码头看在外人的眼里,一点都不觉得稀奇。
安乐侯就像一孤零零的稚童抱着一块闪闪发亮的金砖在大街上行走。
不与靖王走动起来,那就是傻子。
两人到了靖王府。
楼苏叶被靖王妃的婢女请到了后院,彧峣留在前院。
彧峣刚一走进大殿,便见靖王一副如负释重的模样,就像是一直在等着他来拜访的样子。
彧峣突然意识到,两人明面上看上去互相需要,但其实已经紧密地绑定在一起。
这种感觉让他多少有些不适。
彧峣走到靖王的面前,躬身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表兄,无需多礼,坐。”靖王淡淡开口,故意做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其实,心里是多么希望孙彧峣能早一日踏进靖王府的大门,向他也是向世人表明,他是他的人。
他心中晦涩酸楚,天意弄人,心中一直仇恨的瑾妃竟然是他的生母。
而养大自己的夏贵妃这个毒妇才是他真正的仇人。
靖王见曾经的皇兄在自己的面前低头,心里没有一丝欣喜是不可能的。
只觉孙彧峣对他的态度尚算真挚,不似作假,懂变通,放得下身段。
两人坐了下来,一边品茗一边闲聊。
靖王府后院。
“见过王妃。”楼苏叶向靖王妃行了一礼。
靖王妃一脸的幸福蜜意,见到楼苏叶后却是幽幽叹息,“夫人,说好的去庄子上泡温泉,只怕不能成行了。”
她身后的丫鬟笑着出来解释,“夫人,王妃怀了身孕,王爷心疼王妃,千叮咛万嘱咐,不让王妃外出,王妃只能安心在府中养胎。”
楼苏叶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恭贺道:“恭喜王妃。”
丫鬟十分机灵,又说:“夫人,王妃怀孕未满三月,王妃一直念着夫人一起去泡温泉这事,实在是不得已,才说了其中的缘由,还请夫人不要向外宣扬王妃怀孕一事。”
“我晓得的。”楼苏叶忙点头应下。
她当然不会到处宣扬这事。
心里却不由地嘀咕,按原书中的描述,靖王妃并未生下一男半女呀。
靖王妃仍是一脸幸福的表情,捏着帕子坐在那里,眼中的幸福满到快要溢出来,楼苏叶有些不忍往她的肚子上瞧。
“夫人,镇国公府买了缝纫机回去,三妹妹冬萍稀罕得不行,她已经学会了用缝纫机做小衣裳,她说要为我肚子的孩子做小衣呢。”
楼苏叶心突突地跳,面上却不敢显露,一直陪着笑,却如坐针毡。
虽说陆秋芝没了与靖王妃争的机会。
可是,依照靖王阴险狡诈的性子,以及靖王与镇国公府现如今的关系,靖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怕是没机会出生。
“王妃,夏三小姐天资聪慧,灵动可爱,王妃真有福气,我也好想有这么一个妹妹。”
两人围绕夏冬萍聊了半炷香的功夫,除了这个话题,她们还真没话题可聊的。
一炷香的功夫后,楼苏叶与彧峣一起出了靖王府。
坐上马车,彧峣一脸神神秘秘的,凑到夫人的耳边小声说:“夫人,我把从前投到我名下之人告诉了靖王,且孝敬他五万两银子,你猜靖王是何反应?”
“靖王是何反应?”楼苏叶耳尖忽地一热。
“他眼眶泛红,哽咽地叫了我一声表兄,说每日睹画思人,十分想念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