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楼苏叶。
彧峣面色一沉,将楼苏叶护在身后。
“皇后娘娘,没有证据的话,想好了再说不迟。”彧峣沉声道。
再不用唤皇后为母后,头顶没了孝道二字压着,他觉得一身轻松,与皇后对峙来了不免多了几分底气同气势。
方才殿内几人之间的对话,他们三人站在殿外时早已听得一清二楚。
皇后有意栽赃陷害夫人!
“你大胆……”皇后神色几近癫狂。
天顺帝一个眼锋扫过去,皇后立时闭了嘴,恨得咬牙。
“王富贵,去查。”
“遵命陛下。”王公公领命。
转身走出大殿,去查推倒太子妃之人,以及将侧妃锁在房中之人。
皇后脸色一白,忽又恢复了神色,斜睨了安乐侯和他身后的侯夫人一眼,方沉默不语。
大殿一时安静下来。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此时,内侍端来了太医为太子妃开的保胎药过来。
天顺帝看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药,一个冷眼扫向楼苏叶。
“楼氏,你过来。”天顺帝朝楼苏叶扬了扬手里的小瓷瓶。
楼苏叶心领神会,天顺帝想是让太子妃来试药,亦是在试探她。
天顺帝担心她出于私心,调换了小瓷瓶中的丹药。
试药就试药。
她走到天顺帝的面前,恭敬地接过他手里的小瓷瓶,小瓷瓶里是增阳丹。
担心天顺帝一犹豫便要后悔。
楼苏叶当着众人的面,镇定地拧开小瓷瓶,倒出一颗蚕豆大小的丹药,粉白的两指轻轻一捏。
丹药便一分为二。
看得天顺帝眼皮直跳,心疼的气息都乱了。
楼苏叶将一半丹药放回瓷瓶,手里捏着另一半丹药快步走向太子妃。
皇后见楼苏叶手里拿着应该是丹药的东西朝太子妃走去,厉声呵斥起来,“你要作甚?赶紧滚开。”
避而不见楼苏叶手里的东西是从天顺帝那儿得来的。
“楼氏,难不成见到太子妃稍稍好一些,你又要给她下药不成?”
皇后不依不饶,天顺帝怒瞪她的心力都没有了。
镇国公夫人见到楼苏叶走过来,忙把太子妃护在怀里。
楼苏叶不去管她们,颇有深意地瞅了一眼只露出一个脑袋虚弱无力的太子妃。
太子妃见状,毫不迟疑地张开了嘴巴。
天顺帝在场,众目睽睽之下,安乐侯夫人不敢害她的。
楼苏叶将半颗丹药往太子妃的嘴里一塞,镇国公夫人都来不及阻止,太子妃便吞下了半颗丹药。
“儿呀,快,快吐出来。”镇国公夫人急白了脸。
“别吐,是父皇的意思。”太子出声提醒,暗恼岳母眼瞎了不成,与皇后一样无脑。
没见父皇正看着呢。
他也想知道那位商贾进献给父皇的丹药是否有用?
有何用处?
一听这话,镇国公夫人立时闭紧嘴巴,憋得脸色通红。
内侍端着冒着热气的药,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是该进还该退。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药给太子妃服下。”镇国公夫人吩咐内侍。
只要是经过安乐侯夫人之手的东西,镇国公夫人都不信,要不是天顺帝的意思,她一定会让女儿把咽下的药吐出来的。
“且慢。”太子再次出声提醒,“再等片刻,看看效果。”
“太子,要等多久?”镇国公夫人早已失了耐心。
哀叹这大殿中,只她一人关心在意太子妃与她肚子里的孩子。
太子看向站在一旁低眉敛目的太医,哼了一声。
太医倏然抬头,方才他虽然一直低着头,但是,众人的话他都听在耳里,自然知晓太子的意思。
他慢腾腾地走向太子妃,然后慢腾腾地拿出巾帕覆在太子妃的手腕,再细细地给太子妃把脉。
把脉的时间有点儿长。
直到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太医依然在专注地给太子妃把脉。
从外面走进来的内侍,跪在天顺帝的面前。
“陛下,卑职无能,未能寻到推倒太子妃的宫女,负责值守太子侧妃换衣的宫女上吊身亡。”
皇后听了内侍的禀报,郁闷的神情一松,得意地看向仍跪着的太子侧妃王迟羽。
“是你,是你杀了那名宫女?然后你又推倒太子妃的是不是?”
皇后紧紧咬住王迟羽不放。
王迟羽呼吸一滞,极力为自己争辩。
“皇后娘娘,不是我杀了那名宫女,我一弱质女流,怎杀得了宫里的宫女,她一定是被人幕后之人灭口的。”
“陛下,陛下。”太医惊叫出声。
打断了皇后与王迟羽之间的对峙。
“太子妃的身子在好转,肚子里的孩子好似也有了一线生机,太子妃再静养上三日,方能知晓孩子是否能保得住。”
“真的吗?”
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的太子妃不敢置信。
“我的孩子保住了吗?”
“儿呀,太好了。”镇国公夫人高兴地低泣。
因为天顺帝在,到底不敢哭出声。
误会安乐侯夫人一事,镇国夫人提都不提,两府早已结下仇怨,不是她今日一句误会就能化解的。
天顺帝听了太医的话,暗道小瓷瓶中应该是血气丹无疑了。
“皇后,朕看你心力交瘁,不如让萧贵妃同你一起协理后宫。”
血气丹少了一半,心都在滴血,气得天顺帝看都不看皇后一眼,丢下这么一句话,面无表情地握着手里小瓷瓶,一声不吭地走了。
自古以来,帝后情感多有不合,因着其中掺杂了太多的因素与算计。
但是,当众给皇后甩脸子的皇帝却并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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