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气氛压抑,极其安静。
皇后和承恩侯坐立不安,看着简王的眼神如淬了毒的利刃。
怎么没有搜到?
明明昨晚才放进去的呀。
两人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又不敢质疑御林军的能力。
没有搜到孙道义,两人并不觉得意外,认为简王把人救走后,定然是藏在别处,又或者,孙道义被救走没几天便死了也是有可能的。
就听彧峣神色淡然地开口,打破了御书房压抑的气氛。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不知哪里得罪了母后和承恩侯,污蔑儿臣谋反,儿臣从未想过谋反,请父皇明查,求父皇为儿臣做主。”
彧峣的话音一落。
御书房的气氛越发压抑。
皇后和承恩侯脸色煞白。
压抑的气氛中夹杂着一丝胶着。
天顺帝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脸铁青。
如果不是承恩侯亲自到他的跟前来揭发四皇子欲意谋反,言之凿凿,他哪里会下旨出动御林军。
“承恩侯,你来给彧峣一个交代吧。”天顺帝语气冰冷,眸光暗沉。
五年前,孙道义通敌卖国,也是承恩侯告发的。
想到这里,天顺帝周身的气息愈发冰冷。
承恩侯被天顺帝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冻得打了一个哆嗦,发不出一言,简王私藏甲胄没跑了,只以为是御林军统领在包庇简王。
这话他敢不说,一旦说出口,得罪整个御林军是肯定的。
这边,彧峣满眼的委屈,接着大声控诉道:“承恩侯,没有查到证据,你无话可说是不是?”
转头,他看向天顺帝,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承恩侯,“父皇,儿臣不知,诬告皇子谋反该当何罪名?请父皇赐教。”
天顺帝感到儿子的不满与逼视,心中一紧。
凌厉的眼风扫向皇后和承恩侯。
承恩侯吓得一个哆嗦,额角冷汗涔涔,眼中满是惊惧。
皇后却大喝一声:“彧峣,你放肆,你不孝,他可是你的舅舅呀,没有查到证据就没查到呀,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何必咬着不放。”
“是呀,母后,你说得没错,承恩侯是儿臣的舅舅,儿臣是承恩侯的侄子!可是,承恩侯污蔑儿臣谋反时,有没有想过儿臣是他的侄子?”
按照辈分,承恩侯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他的舅舅,但是他可没有认仇人当舅舅的癖好,他的亲舅舅已经死了,且就是被承恩侯害死的。
“你,说你呢彧峣,竟然还咬着不放,你舅舅也是被奸人蒙蔽,以为你要谋反,才向皇上进言的,他这样做没错,都是为了皇帝好,为了这个天下好。”皇后强词夺理,大言不惭。
站在道德高地绑架彧峣。
把承恩侯摘出来。
“母后,儿臣想知道舅舅到底受哪一位奸人蒙蔽?”彧峣就是咬着不放,“舅舅宁愿信一个奸人,却不愿信侄子,侄子觉得好委屈。”
奸人?
没有奸人。
若要说有奸人,承恩侯就是那个奸人。
承恩侯听到这话,身形一滞,身子紧绷,紧抿着唇,发不出一言。
承恩侯如此心虚的表现,加上皇后的强词夺理,天顺帝心里有数了。
“承恩侯,是何人跟你说彧峣欲意谋反的?”想到已经覆灭的孙家,天顺帝心里产生一丝愧疚。
听皇帝问起,承恩侯满眼惊惧,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他不可能凭空捏造出一个分量与简王平齐的奸人出来吧。
分量与简王平齐的人可不是他能随随便便攀咬的。
他一咬牙,说:“陛下,是简王府的一个下人来告诉微臣,说简王私藏甲胄,想要造反的。”
“舅舅,侄子在舅舅的心目中竟比不过府中的一个下人。”彧峣的语气哀怨。
这话一出,皇后和承恩侯瞪大了眼睛,看向简王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心中腹诽,谁认你是侄子?
你确实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猪狗都不如的东西。
如果有眼色的话,赶紧把玉佩交出来,然后自戕一死了之。
天顺帝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心中十分不悦。
他的儿子在国舅的心目中真的不如一个下人?
还是说国舅其实就是想借他的手铲除他这个儿子?
御书房的气氛陷入凝滞,安静的可怕。
彧峣紧咬着牙不放。
想到外祖父被承恩侯生生囚禁五年,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想到外祖家被承恩侯陷害落得个满门被斩的下场。
想到自己被污蔑谋反的后果,他不敢往下想。
他伏地痛哭,边哭边说:“父皇,儿臣没脸见人,活得好好憋屈,儿臣在舅舅的心目中竟不如一个下人。”
“请父皇为儿臣做主,今日府中一个下人说儿臣要谋反舅舅都能信,明日若又有下人说儿臣想谋权篡位是不是舅舅也会信?儿臣堂堂一位皇子在舅舅的心目中竟然如此卑微低贱。”
“可想而知儿臣在朝臣们的心目中地位是如何的不堪了,是个人都可以踩儿臣一脚,儿臣今日才知自己的分量竟连府中的一个下人都比不上,儿臣活得这样屈辱,儿臣无颜活在这个世上,求父皇赐死儿臣。”
天顺帝闻言皱眉。
是呀!
峣儿说的对。
今日不管如何都要给皇儿一个交代,否则,峣儿的话要是传了出去,皇室的脸面往哪里搁!是个人都可以踩到天子儿子的头上。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怨毒的看着简王彧峣,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好似被人卡住了喉咙。
彧峣伶牙俐齿。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彧峣这样咬着承恩侯不放,好狠的心!
“承恩侯诬告彧峣谋反,罪证确凿,夺去承恩侯的爵位,峣儿,这个结果你可满意?”天顺帝轻飘飘地说,极力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