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在说什么?”
郑鸳儿款款道:“妾身是给侯爷送东西的。”
她将身后藏着的花瓶放在了书桌上。
李玄总算露出一些笑脸来:“你这花插得毫无章法。”
“等回了侯府,爷派人教你插花。”
郑鸳儿道:“妾不学那些,妾自有自己的本事。”
李玄好笑:“你有什么本事?”
郑鸳儿挑眉道:“能搏侯爷一笑,才是妾身的本事。”
李玄笑得更厉害。
李玄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听到郑鸳儿故意哄他的话,心中自是无比高兴,也不想郑鸳儿到底有什么意图了,反而主动问道:
“你是想来求情?”
“你放心,我不会动桂花村的人。至于胡猎户,听人说他还有一个老娘,我会让姜玉给她一笔钱,只说是她儿子上山打猎出了意外。”
“如此,你可满意?”
李玄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话都说到了郑鸳儿的心坎里,偏偏漏了一件。
他没提到郑央。
郑鸳儿无比清楚李玄口中“桂花村里的人”中并不包括郑央。
郑鸳儿偏偏又不能开这个口求情。
眼看着郑鸳儿又站在原地不说话,李玄猜也猜得到她在想什么。
“后日我们便起程,半月后到了侯府,爷会光明正大让人抬你进府做妾——以良家的身份,不必记回奴藉。”
尽管侯府有人还记得她是死而复生的下人,但至少明面上没人敢议论。
在侯府,李玄想让她是谁,她就是谁。
郑鸳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爷午饭想吃些什么?若是胃口好,妾就让他们炖只鸭子,煲一锅鸭汤。”
李玄喝了一口茶说道:“从前在府中,这些事情都是你管着的,以后也是你管。”
“爷与你口味相似,你只管照你喜欢的来就是了。”
郑鸳儿笑道:“那妾就去安排了。”
出了门郑鸳儿就带月芽直奔厨房。
一进门,顺子就一溜烟地跑过来:“郑主子您来啦!”
自从郑鸳儿姨娘的身份一被传过来,他们整个小厨房都高兴坏了。
郑姨娘以后进了侯府,他们就是第一批攀上郑姨娘的下人,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所以杜师傅挨个人耳提面命地嘱咐过,见到郑姨娘嘴一定要甜,能不能抱住这个大腿就看他们自己的能耐了。
众人一口一个主子地叫着,喊得十分热络。
当初杜师傅将他们一个个从府里点出来的时候,他们有的还不愿意,觉得这一趟舟车劳顿,不是个好差事。
但如今看来他们可走了大运!
若真攀上一个主子,他们的差事可就不用愁了!
杜师傅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哎呀,郑主子!您上次给主子爷叫的早膳,奴才听说主子爷赞不绝口呢!”
“这可多亏您!”
杜师傅本来听说这一趟是为了郑鸳儿来时,心里还有些犯嘀咕。
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能跟侯爷扯上什么关系?
结果人家一夜之间就成了姨娘,孩子还被侯爷收成自己的。
今天一早姜侍卫就来提醒他们三缄其口,对外只说孩子跟郑姨娘没有半点关系,日后就是正经的小少爷。
听这个意思,这孩子日后承爵都是有可能的!
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
有侯爷这般的恩宠,郑姨娘日后进了府,难保不是府里的常青树。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跟住了郑主子,他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听着郑姨娘报完了午膳的菜名,杜师傅笑眯眯地说道:“这样的小事儿,往后主子您派下人来知会一声就好。”
郑鸳儿道:“左右我在院子里也没什么事儿,走一趟不要紧。”
杜师傅恭维地笑道:“您现在还觉得来回一趟不要紧,若是回了侯府,来回一趟可就麻烦了。”
侯府地界大,郑鸳儿来去一回就得累个半死,回回这么跑可不行。
侯府……
郑鸳儿心中微动。
“杜师傅,屋子里油烟大,你随我去院里,我交代你些侯爷的口味。”
杜师傅就等着这句话呢,连忙点头,跟着郑鸳儿走出来。
郑鸳儿随口聊了几句,便直奔主题问道:“这些年,侯府可有变化?”
杜师傅是几年前才进侯府的,他说:“奴才进府前一年,侯府翻修又扩建了,听说前院与从前大不一样了。至于后院儿,奴才就不清楚了。”
后院是主子们起居的地方,凭他刚入府几年的身份,还不能进后院的厨房。
入府这几年他也只是在前院候着,什么时候有客人来了,什么时候主子才传唤他。
所以这次跟主子爷出门,他可谓煞费苦心,上上下下塞了不少银子。
他倒是不敢想以后就能让主子爷吃准了他做的菜。但只要在爷面前露个脸、让主子偶尔想想他的菜,他这个位置就算保住了,这笔银子也算没白花。
郑鸳儿点头,又问:“如今府里有多少位主子?”
“如今府里只有侯爷、老夫人还有三小姐三位主子。”
李玄的兄弟一个没有活下来,郑鸳儿对此毫不意外。
凭李玄的狠心程度,若是那些兄弟能活下来,以后的日子才惨呢。
而三小姐李徽容是老夫人最小的一个女儿。
老夫人有过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早在十年前暴毙,还有一个,应当是被李玄用些手段解决掉了。
三个女儿如今嫁出去两个,还有一个李徽容十四岁尚未出阁。
“除了这三位,就再没有别的了?”
郑鸳儿实际上想问的是李玄有没有正房夫人或是其他妾室。
杜师傅自然也知道郑姨娘把他叫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可一提起这个,他比郑鸳儿还激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