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越想越是这个道理,不然凭郑姨娘的身份和受宠程度,她想为难姜玉有的是法子,何必打个巴掌还要给个甜枣??
郑鸳儿回屋,月芽伺候她洗漱完便到屏风外的小榻上休息了。
郑鸳儿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她指尖绕着被角,思绪渐渐放开。
她让姜玉守夜,当然不只是表面那么简单。
今日中午下车时,她看见李玄在对姜玉吩咐着什么,她一踏进门槛李玄便住了口。
明摆着不想让她听到。
可若是什么紧要的大事,李玄必不可能在驿站那种场合交代姜玉。
所以既不是大事,又不想让郑鸳儿听到,郑鸳儿自然想到了此事与郑央有关。
说不定,李玄是要派姜玉去解决郑央。
如果真是如此,凭姜玉的身手,郑央必死无疑,没有可能逃脱。
所以郑鸳儿迅速想了个法子,推脱说自己睡不好,让姜玉守夜,以此拖住姜玉不让他回桂花村。
只要不是姜玉去杀郑央,说不定郑央还有一线生机。
第二天郑鸳儿起床时,姜玉还守在外面。
李玄见他晚上没休息好,便让姜玉去后面的马车上休息,不必跟着他当差了。
郑鸳儿上马车时留意了一下,发现李玄身边少了三名侍卫。
如果郑鸳儿想的没错,这三人应该是被派回桂花村了。
如果真是这样……
她只希望郑央能在那几个人手中活下来。
两天后,那三名侍卫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值清晨,郑鸳儿正在伺候李玄穿衣。
三人准备向李玄复命,一踏进屋子瞧见了郑鸳儿,便不约而同地顿住了脚步。
李玄瞥了他们一眼,皱起眉头。
一旁的青枫立刻斥责道:“没眼力的东西,还不换了衣服再来?一身灰尘,别呛到了主子爷和郑姨娘。”
郑鸳儿却叫住他们:“哪有那么金贵?平时赶路也没少喝风咽沙,还能被灰尘呛死不成?”
“进来复命吧。”
李玄看了眼郑鸳儿,后者浅笑盈盈地坐在李玄身边,拿起昨晚拿进房里的小篮子:“您的荷包,妾身还差一个络子没打,就在这儿打,你们谈你们的。”
李玄若是心中没鬼,自然不怕郑鸳儿听,毕竟李玄最信任郑鸳儿,平日哪怕聊一些政见也从不会避讳她。
李玄若是心中有鬼……便会各种遮遮掩掩。
郑鸳儿坐在一旁,动作自然又熟练地打起络子,头微微垂着,却是聚精会神地等待他们说话。
李玄沉默了几瞬,开始问话。
问的话都是和桂花村毫不相干的,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郑鸳儿的心却猛地沉入谷底。
李玄说的话是没问题,但他在开口之前短暂的停顿却被郑鸳儿敏锐捕捉到。
倘若他们要说的真是这么平常普通的内容,李玄怎会停顿?
郑鸳儿太了解李玄,他的各种小习惯都在郑鸳儿伺候他的那几年被鸳儿摸得一清二楚。
他思考时会将身子微微靠后、他想聊天时会先宣称口渴、他越是恼怒,却越是平静微笑……
就连他的脚步声是怎样的节奏,郑鸳儿都记得。
所以她很清楚,李玄在清晨时思绪最为敏捷,根本不会出现说话前思虑再三的情况。
唯一的可能……是李玄在想如何让郑鸳儿离开屋子,或转移话题。
此时此刻,郑鸳儿终于确定这三名侍卫是真的去了桂花村追杀郑央。
郑鸳儿心中一团乱麻,手中却不停,耳朵也一直听着他们的话,怕他们用一些隐晦的词汇代指。
但听到最后,也没听出来什么。
三名侍卫退出去后,郑鸳儿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朝李玄笑笑:“妾身去叫元礼上车。”
李玄的目光停留在郑鸳儿脸上好一会儿,才笑了一下:“去吧。”
郑鸳儿提着篮子往楼下走,元礼刚在大堂吃完早餐,见到她立刻跑过来,接过郑鸳儿手里的篮子:“娘,我给你留了粥、馅饼、豆花……”
元礼如数家珍一般报了一长串的早点名字,郑鸳儿却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她满心想着郑央的事情。
即使那三位侍卫武功不敌姜玉,郑央一个木匠出身,又如何逃脱?
真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她给郑央的法子能否派上用场?
郑鸳儿心不在焉地吃了碗早饭,带元礼上车前,李玄说要带元礼一起骑马。
元礼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看来这孩子是真喜欢。
“小心些,跑一会儿就回来,别累着了。”郑鸳儿碎碎念道。
“姨娘,我知道了。”
元礼和李玄走远,马车也动了起来。
郑鸳儿放下帘子依旧魂不守舍。
月芽看着自家主子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主动搭话问道:“主子可是昨晚着凉了?奴才瞧主子的神色似乎不大好。”
郑鸳儿回过神来,摸了摸脸:“看得出来?”
月芽点头:“方才吃早饭时,奴才就见主子有些恍惚。”
郑鸳儿垂眸。
那她可要收敛一些了,别让李玄看出来,否则他定要多心。
郑鸳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月芽:“对了,你和侯爷身边的几名侍卫相识吗?”
月芽愣了愣,笑道:“奴才哪有这样的好机会跟他们认识呢?他们是正经的侍卫,不用签卖身契,领的是跟府中大丫鬟一般的月例,跟我们这些真正的奴才是不一样的。”
郑鸳儿问:“他们怎么领这样高的月例?”
月芽:“听说他们跟姜玉姜侍卫师出同门,不过是武功没有姜侍卫厉害罢了。”
郑鸳儿点点头,心里却更加紧张。
看来月芽是无法跟那几个侍卫搭上话了,要是郑鸳儿自己去搭话,更是要立刻引起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