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承认自己确实大意了,他没想过老夫人真的会对元礼下手。
虽然老夫人知道元礼和郑鸳儿的关系,但现在元礼名义上是李玄的儿子。
李玄也知道青柏的底细,为了侯府和陈家的共同利益,他必须把后宅留给老夫人,让老夫人知道自己不会过分干涉她在侯府的权利。
但青柏竟然敢趁他不在侯府就做出这种事。
今天敢关窗烧炭,明天就可能让元礼“失足”落水……
对于深宅大院这些阴损的招数,李玄早就司空见惯了。
拥有权利的人想要无声无息地杀人,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
有了李玄的保证,郑鸳儿才缓和情绪。
两人又说了几句,郑鸳儿起身准备回青阳院。
李玄道:“你先回,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去找你。”
郑鸳儿却问:“我该去见一见新来的妹妹吧?”
李玄顿了一下,不由轻笑:“你真想见?”
郑鸳儿不说话了。
李玄又道:“她数日赶路也累了,回府后我就让她歇着了,现在应该还没起。”
郑鸳儿瞥了李玄一眼,“原来是怕我打扰妹妹。”
李玄忍不住笑。
“你又拈酸了?你想去就去,把她直接叫醒又有什么的。”
刚才他不过故意说那话逗郑鸳儿的。
郑鸳儿也反应过来,“你……”
李玄却只顾着笑。
郑鸳儿无可奈何,转身就走。
等她离开,李玄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消失。
他出门直奔柴房,推开门,晨光泄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阴影之下,是被打得不成人形的青柏。
一旁的姜玉卸了青柏一条胳膊才收手,见到李玄拱手道:“侯爷,他全招了。”
姜玉把青柏的供词说了一遍。
青柏只承认自己故意让下人关窗烧炭,却不说有人指使自己。
说到理由,青柏只道是自己不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主子,所以一时鬼迷心窍了。
青柏平时是个能说会道的,不过编瞎话的能力太差了些。
一个下人会跟主子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何况元礼一个小孩子。
哪怕青柏说自己跟李玄有仇,都比这更可信。
肿了一只眼睛的青柏抬起头,哀求道:“侯爷,您饶了奴才这一次吧,奴才以后一定死心塌地伺候小主子,再也不敢做这种事了。”
李玄盯了他片刻,目光看不出半点情绪,薄唇轻启:“姜玉,直接杀了。”
“杀完去告诉老夫人一声。老夫人若是问起,就说我看不惯这种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能在我身边做事,是我给他的机会,他自己不中用、把握不住,就别怪我狠心。”
姜玉应声离开。
如果当初李玄和老夫人没有合作,李玄会走得困难一些,老夫人也会失去侯府主母的权利。
两人合作最重要的是尊重退让。
当初李玄杀了老夫人一个儿子才让对方清醒退让,知道如何用自己的家世背景换来高坐主母位置的机会。
如今……怕是老夫人这位置坐得太久,忘记李玄是如何当上这个侯爷的了。
老夫人安稳做她的主母,李玄自然不会理会,但她现在把手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李玄也不会容忍。
毕竟这个侯府姓李,不姓陈。
李玄叫来元礼,检查这些日子的学业进程,没一会儿姜玉便回来了。
“主子,老夫人邀您去一趟重华院。”
李玄淡淡回道:“让青松去回老夫人,说我没有时间。”
若是平常,李玄会让青枫或姜玉这两个最为信赖的手下去。
但今日老夫人的做法让李玄很不满,所以他派青松,三个小厮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因为青松年纪小、很多事情没有力量,所以李玄迟迟没有用他。
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等青松回了话,李玄便带着他去了青阳院。
“青松以后就留在青阳院。”李玄对郑鸳儿说道。
郑鸳儿一愣:“我身边都是些丫鬟婆子的,给我个小厮做什么?”
李玄道:“青松放在你这儿,日后你有话要往东院带,丫鬟婆子走动都不方便,就让青松去。”
郑鸳儿略一思索,觉得这样也好。
而且李玄肯派给自己的,一定背景干净且聪明能干的,郑鸳儿也不用费心调教了。
“你那两个婆子实在不中用,尤其是曹婆子。”李玄突然道。
“明知老夫人派你上山是有算计的,她偏偏大意吃坏了东西。”
郑鸳儿一愣,连忙道:“我已经说过她了。而且这事怪我,我若跟她们一起吃饭也不会给歹徒可乘之机。”
李玄拧起眉头:“你也要改一改这性子,下人的错不能全揽到自己身上。”
“月芽和曹婆子两个人,就该留一个陪你,换着去用饭。”
说着,李玄瞥了眼月芽,余光透着淡淡的寒意。
月芽忙低下头,默默打了个冷战。
“月芽年纪小,想不到也是有的。”郑鸳儿缓声替月芽开脱。
李玄语气冰凉:“正是年纪小,才应当长长记性,不然以后怎么伺候你?”
月芽听到这儿,立刻下跪:“奴才甘愿领罚。”
“此事是奴才疏忽,奴才一直后怕,若是姨娘当真遇害,奴才万死难辞其咎!”
李玄挑眉,目光淡淡扫向郑鸳儿,眼神仿佛在说“她都主动领罚了,你还能怎么办?”
郑鸳儿硬着头皮道:“曹婆子也不是故意的,吃了被下药的饭菜,也难免……”
李玄打断她:“曹婆子就更不必说了,我已经让赵嬷嬷带她出去领罚了。”
郑鸳儿张了张口:“什么时候?”
“刚进院子的时候。”
李玄猜到郑鸳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