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把事情办完后拎着一包药回来复命。
“姑娘,事情已经办妥。书店那边说最迟三天,话本子便可以出售。奴婢去了城内最大的药房抓药;抓药的时候奴婢半遮半掩的透露了自家姑娘姓林,被贾府公子气病了。”
“很好。这样说一半留一半更能引起旁人的注意。”
说完,月华又咳嗽了起来。
“姑娘……”
月华摆摆手,说:“没事。快去熬药吧……要挑一个荣国公府的人都能看到的地方熬。”
月华就是要闹得人尽皆知。
“是,姑娘。”
冬至拿着药出去找地方熬了。
芒种把被汗浸湿的帕子放在水里搓洗,顺便伸着脖子看了看外面,见没有动静抱怨道:“这府上的大夫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半天了还没人来,害得姑娘白白受罪。”
“估计是请太医去了吧。”
露种接过芒种洗好的帕子,顺带把湿帕子递给芒种。
转身的瞬间,露种的余光瞥见一身戎装的夏至,说:“虽然荣国公府的人没规矩,但是你还是赶紧换了衣服,省的他们叫来的大夫乱说话。”
夏至看向月华。
见月华点头,夏至退下回房换衣服。
露种芒种继续一个负责给月华擦身体,一个负责洗帕子。
冬至的药都快熬好了,才见着狼狈不堪的木嬷嬷带着大夫急匆匆的赶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光鲜亮丽的赖嬷嬷。
夏至翻了个白眼,一边在心底吐槽:这么慢,要真等你救命可以直接入土为安了。一边进去通报。
王太医自是注意到了熬药的冬至,但是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进屋了。
露种芒种一左一右守在床前。
月白色的床幔中伸出一只盖着白巾的手。
床边还放着几盆水。细细一闻,空气里面似乎弥漫着酒味。
王大医把手搭在白巾上细细把脉。
把着把着,王太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怕大夫笑眯眯,就怕大夫眉眼低。
一旁的木嬷嬷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想开口又怕打扰到王太医。木嬷嬷虽然知道月华是故意的,但是看露种她们之前的表现木嬷嬷不难猜出真实情况其实并不乐观。
良久,王太医才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
露种芒种上前用身体挡住王太医视线,把月华的手放回床幔里面。
跟着过来的赖嬷嬷问:“王太医,姑娘情况如何?”
王太医不说话,只是摇头。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都是需要家属做好心理准备的病情。
一股难闻的药味弥漫过来。
王太医闻到药味抬头看向端着药的冬至。
冬至开口询问:“王太医可看完了?这药姑娘得趁热喝才是。”
这是明晃晃的逐客令了。
“你这是什么药?何人开的?”
“这是奴婢给姑娘开的药。是能救姑娘的药。”
“开了些什么药?”
冬至把药方一五一十的说了。
王太医越听脸色越不好看,全部听完以后更是喝道:“你这都开的什么虎狼之药?竟是想要了你们姑娘命不成?”
“王太医可能妙手回春救回姑娘?”
王太医不说话。
据他刚刚把脉的情况来看,此人一只脚已经迈进鬼门关,便是太医院院首亲自出马都医不好这个人。
冬至自然知道他是救不了的,于是说道:“我这方子虽险,但是胜在有效。若是王太医有好的方子,我们姑娘自是不用冒这险。”
王太医一拂衣袖,说:“既然姑娘身边有大夫伺候着,那我就先不打扰姑娘用药了。告辞 。”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赖嬷嬷看看冬至,也跟着走了。
木嬷嬷确认几人都走了,连忙问:“姑娘这到底怎么样了?”
几人皆不作答。
月华见荣国公府的人都走了,重新戴好镯子。
“嬷嬷不必担心,小问题罢了。”
月华伸手挑开床幔,对冬至说:“冬至,快点把药倒了。这味道太难闻了。”
“这药味道是比一般的大些。奴婢还是拿到外面倒了吧。”
“罢了。你就倒那吧。回头多摆点味道重的花儿进来遮遮味。”
“是,姑娘。”
木嬷嬷见月华脸色惨白,心疼得不行。
“姑娘这是何苦呢?”
“虽然是吃了点苦头,但是起码能得半年安生日子。”
木嬷嬷心疼的握住月华冰冷的小手,声音中带着哽咽。
“姑娘这才多大啊,就需要受这种苦。要是老太太还在,怕是要心疼坏了。”
月华笑了笑,抽回了手。
“木嬷嬷,你今天过去荣国公府那边是个什么反应?”
提出这个,木嬷嬷就气不打一处来。
“姑娘快别说了。姑娘在这边病得快不好了,那个荣国公府的老太君还惦记着不能吵到她宝贝孙子睡觉。张口闭口都是下人们伺候的不好,跟她的凤凰蛋孙子没有半毛钱关系!”
“是么?”月华眼神暗了暗。
“老奴骗姑娘做什么?依老奴看来,这个老太君眼里心里怕不是只有一个贾宝玉,压根容不下其他人。只要她的宝贝孙儿好好的,其他人的死活她根本就不在意!”
月华看着怒火中烧的木嬷嬷,吩咐道:“芒种,给嬷嬷端碗百合莲子羹去去火。”
“是,姑娘。”
看着芒种去端百合莲子羹的背影,木嬷嬷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姑娘,是老奴冲动了。”
木嬷嬷有些惭愧:明明是姑娘的教养嬷嬷,反倒是被姑娘三天两头的劝着不要意气用事。
月华笑了笑,说:“嬷嬷也是真心对待黛玉,才会这般为黛玉鸣不平。只是这荣国公府本就如此,嬷嬷便是把自己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