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白天的喧闹让拥挤的城市终于有了一丝宁静。
支蓝站在窗口,看着霓虹灯照亮的城市,车辆呼啸而过,留下很浅很浅的痕迹,不一会儿就被下一辆所覆盖。
手里的红酒有些暗沉,高脚杯明亮的有些晃眼。
支蓝把灯光调的很暗,一袭墨绿色的长裙衬托的支蓝更加高挑妩媚。
支蓝是美丽的。
她的美,带着一种安静,好像是刚出社会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可是支蓝知道,自己那张脸,不过骗骗别人罢了。
她早在与命运斗争中,不在是之前的她。
玻璃上映出她的倒影,支蓝模糊的看着玻璃中的自己,眉眼依旧,但是眼底却不似那般清明透彻。
支蓝知道,当自己答应楚承睿那一刻开始,她便走向高不可攀的道路,哪怕粉身碎骨,也不会后退一步。
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有些醉了。
身体有些摇晃,腿也开始打颤,她带着一抹微笑,跌跌撞撞往沙发上走去。
整个人躺在沙发上的刹那,她哭了。
哭的不可抑制。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哭,只是觉得坚强太久,偶尔也想放松一下。
别的女孩子都有家人疼爱,要么有男朋友鼓励,可是自己呢?
单枪匹马,形影单只,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但那人又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支蓝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胳膊慢慢抬起,好像在抚摸什么。
盛裕麟,她嘴里喃喃的叫着,盛裕麟,你可知道,我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
你不知道!
她把胳膊垂下去的刹那,泪湿眼眸。
她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有自己的梦想,有坚韧不拔的毅力,可是在那些出身较好的人面前,依旧那么可笑,那么可悲。
她如此努力,只为与自己爱的人能够近一些,在近一些。
可是别人呢?
依靠家里,就可以让她们无限制的接近她梦寐以求的人,她嫉妒,她恨,她抓狂,可是却无可奈何。
伸手把眼泪擦掉,她知道今天放纵了。
就在胡思乱想时,电话忽然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手机铃声听在耳朵里很是刺耳。
支蓝爬起来拿出手机,目光定了定,来电显示,盛裕麟。
"喂,"在响了很多下后,支蓝长出一口气,按了接听键,"有事吗?"
盛裕麟固有的冷酷声音传来,不再是之前痞痞的,曾几何两,两人的关系尽然到了如此冰冷的地步。
"你是故意的?"没有丝毫温度的话音,落进支蓝的心里,虽然想好了结果,可是当亲自面对时,心还是不可遏制的跳动起来。
"你说的是什么?"
"不要装傻,"盛裕麟压抑着怒火,低沉的声音在此响起,"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险恶毒了?"
阴险?恶毒?
支蓝愣了片刻,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自己在盛裕麟心里变得如此不堪。
她很想笑,可是奈何笑出来的是眼泪。
咸咸的泪在口中盘旋,让支蓝苦涩的心有了一丝缓解。
"这是他们自己的问题,"支蓝压制哽咽的声音,努力保持平静,"你为什么要说是我做的?"
盛裕麟沉默良久,道:"我看了他们的监控录像,食材没有问题,"
"现在国内多少大企业大餐馆都有问题,你为什么只相信别人而不相信我呢?"支蓝声音略有变化,提高道:"还是你认为我之前跟江家有过节,所以用这样的方法来报复,你觉得我一个无名小卒,能给庞大的江家带来什么破坏?我有那个资格吗?"
盛裕麟愣住了,是啊,支蓝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可是在江家人眼里,支蓝就跟蚂蚁一样,太容易捏死了。
那他为什么要给支蓝打这个电话?
盛裕麟拿着手机开始想,为什么?
不知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还用如此态度跟语气。
其实盛裕麟很想找支蓝,想问问她有没有吃那个死吓,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但是一拿起电话就变了味,他自己也不明白,难道自己有人格分裂?
"我要跟江家联姻了,"盛裕麟脱口而出,"就在前两天确定的。"
支蓝顿了顿,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哦,是吗,那恭喜你,要当新郎官了。"
盛裕麟一听,蹙眉道:"你说什么?"
支蓝笑道:"我说,恭喜你,不然让我说什么?"
盛裕麟面色迅速变冷,很不爽道:"你是真心的吗?真心恭喜我?"
"你说呢?"
"我让你说,"盛裕麟压低声音,好像有无数怒火无处发散,"说你的真心话。"
支蓝呆了良久,才道:"你想听什么,我便说什么好了,之前不都是这样吗?不管我做什么你都看不上,但是只要你不高兴,就一定会来找我麻烦,直到你开心为止。"
之前的盛裕麟在支蓝这里完全不讲道理。
刚开始,支蓝恨死他了,可是渐渐的,她发现盛裕麟没有那么讨厌,直到最后,她离开了他之后,慢慢明白自己的内心。
电话被捂的发烫。
盛裕麟听着那头带有伤感的音色,心里好像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他很难受,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喉咙有些沙哑,脑子有些混乱,盛裕麟在花丛中流连已久,如今却觉得自己很难受。
他不知道该如何排解,只是希望支蓝不在这么忧郁。
"不过因为你的举动,"他极力让自己保持平和,"我可能不需要这么快更江家联姻,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支蓝笑了笑,将流下的泪水擦掉,"你要是真想感谢我,不如给我说说你们家是如何做外贸的,然后给我介绍几个客户,对我来说更加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