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夏呆呆的,心里在想,难道这是报应?
自己的母亲在男人眼里,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是那么的圣洁,那么的美好,让人只能远远的看着,然后发自内心的崇拜,却没有办法靠近,因为她太美好,而自己配不上。
当这个女神被一个男人所征服后,他忽然发现,女神就是女神,虽然不食烟火,可是时间长了没有情趣,还不如那些烟火女子,能给人带来身体上的快感。
明若曼就是这样,她的失败不在于自己不够好,而是太好了,让男人有了征服欲后,就想放弃了。
而自己身为她的女儿,从小被赶出来不说,发家靠的还是酒吧这些营业场所,她跳辣舞,打扮的如同妖精一般,跟母亲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明若曼如果是天上的月亮,那么她就是地上的淤泥,还是那种被人踩的。
母女两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而且如果母亲还活着,怕是会被她活活气死吧。
“李总,”顾如夏缓了缓,开口道:“你对我母亲,应该也是讨厌吧?”
李汉文也是一个血性的人,知道明若曼是被顾年章逼死的,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就算是朋友也该有几句抱怨才是,刚才听顾年章的意思,他根本不知道两人还有这样的关系。
只能说明,李汉文压根就没有告诉任何人。
“讨厌?”李汉文自嘲的笑笑,身体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良久,脑海里出现明若曼的身影。
“我如何能讨厌她,不过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罢了,”李汉文闭眼道:“与她接触时间不长,可是她知识太过渊博,我崇拜她,也对她有了好感,可是当看见那遮不住的伤痕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
明若曼知道李汉文对她的心思,所以后面减少了见面,不过每次见面,她还是很开心的告诉他一些事情,包括那时候李汉文心情也不好,还开解他,当得知李汉文要替她报仇时,她很郑重其事,并且非常严厉的呵斥了他,从那时起,李汉文知道,自己与明若曼,不可能。
“我知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也不可能有什么,所以得知她的身份后,我平淡了许多,唯一做的,就是在她忌日的时候,烧一炷香,祭拜一下,算是聊表心意!”
李汉文接着道:“我之所以跟孟青雪,一个是男人自尊心作祟,另一个是想告诉你妈妈,看,这个女人也给顾年章戴绿帽子了,你不知道会不会高兴,”
当然,还有一个,就是李汉文想对付顾年章了,而孟青雪好歹也是自己想了多年的女人,要了又如何?
顾如夏没有说话,许久,“你的心思我理解,得不到自然就不会在意,不过还是谢谢你,在我妈妈忌日的时候,能够记得她。”
李汉文摇头,“我就是个懦夫,当时我不是不想教训顾年章,不过是不敢罢了,现在照样是在背后搞动作,说白了,他手里有我的证据,我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更不想拿自己的前途当儿戏,所以你可以说我是懦夫,我接受这样的批评。”
一个男人,承认自己是懦夫,可见他真的是无可奈何。
支蓝擦了擦眼泪,插嘴道:“顾年章简直不是人,他手里有你什么把柄呢?我们看看能不能帮忙。”
顾如夏摇头,道:“李总,这是你的事情,我们不便参与。”
支蓝一楞,忽然想到,李汉文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如今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说明李汉文手里的把柄对他而言非常看重,不仅仅看重,而且还是致命的。
因为太在乎,所以无法做出其他行为,这是一种自保。
“不过,你该知道,我不会放过顾年章,”顾如夏第一次,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说,“我妈妈之前受的苦,我会一一讨回来,绝对不会让她白白死掉。”
李汉文没有说话,顾如夏当然不可能放掉顾年章,“李总,只是你想清楚,你越怕,顾年章更会得寸进尺,如果想永除后患,最好找一个办法,把东西拿出来,要么让顾年章这辈子都想不起这件事,”
要么让顾年章忘记,或者坐牢,要么让顾年章无暇顾及,反正不能坐以待毙。
“李总从一个小透明爬到现在,应该知道底层的不如意,”顾如夏接着道:“相同的,我想顾年章更加不愿意把自己辛苦得来的一切拱手让人,”
李汉文抬头,目光灼灼道:“你的意思是……”
顾如夏也不拐弯抹角,“我在明,你在暗,我们联手,我可以借助楚氏,可是说真的,关于报仇的事情,我想凭借自己。”
她想一步一步将顾年章打入地狱,而不是让他一下子就知道一切,快刀斩乱麻,虽说很管用,可是对于钝刀子杀人,只有钝刀子才能给人一种想死又无法死的感觉,这种感觉最为难受。
一直以来,顾如夏始终坚信这样的行事作风,所以她没有很冒进,而是一点一点将顾年章瓦解,然后一个一个突破,可以说她的办法对于顾年章来说,如同温水煮青蛙,最适合不过。
顾年章心细,也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
一旦打压的厉害了,他会仔细查找一番,然后做出回击。
顾如夏从一开始就用了这样的从策略,导致顾氏慢慢的无法在工程中接工作,无法在原有的基础上有更深的合作。
他只得开发新的领域,可是新领域是需要时间的,虽然现在顾佳乐给顾氏带来不少效益,可是很快就会发现,这些不过是过往云烟,盛佬怎么可能让他们做大?
不过是当抢使罢了。
而顾年章又不甘与如此,迟早他会和盛佬有一场较量,而顾如夏是等不到这一天了,因为她要改变策略,必须要让顾年章彻底抬不起来头来。
李汉文见顾如夏神色坚定,刚才听了自己母亲如此惨的遭遇,反而更加平静。
这样的顾如夏,让他恍惚看见了当年的明若曼,那种自信,笃定是从骨子里,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