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雨水打在窗棂上,发出劈了啪啦的响声,屋子里因关着窗,显得潮湿又闷热。
刚吃过早膳,薛灿就冒着雨来了府里。这家伙为了吃瓜,是当真的风雨无阻。
此时,庄锦和凌亦寒还在饭桌上。
薛灿那家伙一进来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后,就脱下雨具,自来熟的坐到桌前,给丫鬟要了副碗筷,毫无心理负担地蹭起饭来。
“喂!你这小子怎么脸皮越发的厚了?”凌亦寒喝下最后一口粥,姿态优雅地擦了擦嘴角,鄙夷道。
薛灿头也不抬,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道:“别那么小气,不就吃你两口饭吗!不吃饱,一会儿怎么去吃瓜?!”
说着,薛灿撇撇嘴:“那几家真是没一家懂礼数的,就不知道管个饭啥的!!”
凌亦寒:你去人家吃瓜,人家还要管你饭?
话落,薛灿从怀里掏出个鼓鼓囊囊的纸袋子,笑得显摆:“今日我带足了瓜子,一会儿吃瓜也不无聊------”
说着,那小子伸长了脖子,八卦道:“不知今日咱们是去哪家吃瓜?”
庄锦无语,看向一脸雀跃的那张脸。
“你这样带着瓜子去人家吃瓜,就懂礼数了?”
“额------”薛灿尬笑:“这不是他们都不管饭,我这叫自备干粮!不给人家添负担!”
庄锦有点傻眼,啥时候瓜子也叫干粮了?
算了,跟这个混小子说不明白。
“今日咱们去骠骑大将军府邸!”
闻言,薛灿呼吸一滞。
骠骑大将军?
就是那个一言不合就开干的老疯子?
他默默地把瓜子放到了桌上。
“额,这瓜子还是不带了吧,阿锦说得对,带着瓜子去他人府邸吃瓜,确实是不妥!!”
凌亦寒抬了抬眼皮:“等钱小姐到了,雨小些,咱们就出发。”
听到钱多多,薛灿登时从座位上跳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看向凌亦寒:“你这丫的,还真把那个女悍匪喊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一道磨牙的声音:“你说谁是女悍匪呢?”声音里隐含着怒气,听得薛灿浑身一个激灵。
此刻一身碧蓝色襦裙的钱多多,正一脸怒容站在门口,那眼神似乎能喷火,狠狠盯在薛灿的后背上。
庄锦和凌亦寒见状,露出了幸灾乐祸,又同情的神色。
背后说人坏话,还被现场抓包,依照钱多多的脾气,今后的日子可有得薛灿受了!!
“嘿嘿------”薛灿僵硬地转身,摸着鼻子辩解:“钱,钱小姐听岔了,在下没说女悍匪,说的是女,女------”
薛灿磕磕巴巴,“女”不下去了!!
一脸的懊恼,怎么关键时刻就词穷了呢?
薛灿拍着脑袋,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脱口而出:“女大侠!!”
钱多多长得身量娇小,模样也颇有点江南水乡女子的模样。
但是,这只是表面,这丫头一动起手来,那是相当的彪悍。
此时,钱多多双手叉腰,恶狠狠白了薛灿一眼:“你当你姑奶奶眼瞎呢?!!”
薛灿:“------”果然是个不好惹的妞!!
巳时,雨渐渐小了。
直到晌午时分,雨完全停了。
几人准备着出发。
庄锦让人搬了几坛子酒送上马车。
凌亦寒不明所以,问:“阿锦,去将军府为何还要带着酒?是送的礼吗?”
庄锦扬眉一笑,眨了眨眼睛:“秘密!!”
与此同时。
这个时间点,朝中早就下了朝。
庄锦和凌亦寒昨日的事迹,在京城官员府内也掀起了波浪。
骠骑大将军府内。
“哼!!老刁那家伙,当真没骨气,前几日见面还信誓旦旦地说,绝不会给任何一位皇子签字呢,昨日人家才去他府中一趟,这老东西就叛变了!!真是窝囊!”
说这话的是骠骑老将军胡彪。
此时他正和两个儿子在院内纳凉喝酒,老将军六十好几了,却还是一身腱子肉,精神抖擞。
当真是老当益壮,声如洪钟,只是性格,实在是野蛮的让人生畏。
就连老皇帝和他都头疼,在朝中只要一言不合就开打。
老皇帝他是不敢打的,但是就连曹公公都挨过这老家伙的拳头。
要说刁太师一言不合就开怼,那这位老将军就是一言不合就出拳头。
彪悍得很。
老皇帝也忌惮得很。
好在这几年这老家伙不再参与朝政了,要不然这位也是老皇帝心尖尖上的一根刺。
胡老将军一仰脖,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嘴里继续叨叨。
他的两个儿子长得也神似其父,一身粗狂模样。
老大外号胡老大,蓄着络腮胡,四十好几的了。
五大三粗的人,此刻面对老父亲,却缩着脖子不敢接话。
老二,胡老二,年岁在三十左右,看着比老大要精明几分,也是粗犷五大三粗的模样,此刻正埋着头,偷偷往嘴里丢着花生米。
两兄弟都是沉默不语,乖乖地当着听客。
经验告诉他们,他们的老父亲,在喝酒骂人的时候,千万不能顶嘴,否则这老家伙六亲不认,儿子照揍!!
将军府院内,老的吃吃喝喝,他们吃吃看看!
“欸------”突然,胡老将军叹了口气。
惊得俩儿子膀大腰圆的身子一个激灵,皮也跟着绷紧了。
胡老大立马端正,像个小学生似的坐直了身子。
胡老二嘴里的花生米掉在地上------
“这酒真是没滋味,老子说,你们就不能孝顺点?也给你老子我寻点好酒来?”
胡老将军嫌弃着手中的酒,却又忍不住往嘴里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