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将军的府邸,与这三位父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如出一辙。
人们都说他们粗犷豪放,不拘小节,就连衣着都显得随性而不修边幅。
而这座府邸,亦是如此。院子内,除了参天的古树便是繁茂的野草,连一朵花的影子都寻不见。
那些树,长得参差不齐,东一颗西一颗,完全没有规律。
庄锦仔细一瞧,竟还发现了几棵树干上留有明显的斧劈痕迹,显然是被人为劈成了两瓣。
至于那草坪,更是被踩得东一块西一块,光秃秃的,显得颇为狼藉。
此刻,胡老将军正坐在一处用茅草简单搭建的凉亭之中。凉亭中央,一个大石墩子稳稳当当地坐着,四周则围着几个小石墩子。
那被抢去的酒,就静静地放在那大石墩子之上,散发出诱人的酒香------
嗐!!
真是人也粗犷,家也粗犷!
总之,整个院子看着就是杂乱无比。
这偌大的府邸被这父子三人造成这个样子,让庄锦几人看了直咂舌。
没有女主人的宅子,果然是乱成了狗窝!
听说胡老将军的夫人当年生胡二时候难产去世,后期胡老将军就再没娶妻,胡二是府里老嬷嬷带到了五岁,五岁后老嬷嬷也没了,胡老将军便把两儿子都带在了身边,胡大胡二可以说是在军营长大的。
但是突然有一年,不知是何缘故。
胡老将军突然回了京城,上交了兵权,从此就不再过问朝政。
虽然官职还在,却是怎么也不愿意上朝。
庄锦派来将军府的“小密探”也没能探出其中缘由。
“胡老将军,我那里还有好多酒呢!还要不要喝?”庄锦扯了扯嘴角,淡笑。
“哼!!”胡老将军冷哼一声,别扭地扭过脸去:“不喝!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们找来是做什么!!告诉你们,没门!!”
庄锦长长地哦了一声,看向院内石桌上已经空了一半的酒坛子:“当真不喝?”
“当真!!”
“那我可就把这些酒都带走了啊!”说着,庄锦作势要去收拾桌上的酒。
胡老将军不舍地瞥了眼酒坛子,吞了口口水,死鸭子嘴硬地道:“哼!带走就带走!!”
“可之前被老将军喝掉的那些怎么算?”庄锦挑了挑眉,故意看向石桌上被动过的酒问。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庄锦轻笑:“老将军,不打算给点补偿吗?”
胡老一听对方这是要讹人,登时瞪大了牛眼,气鼓鼓地道:“多少银子?给你就是!!老夫还能贪墨你们小辈的东西咋得?”
庄锦耸耸肩:“这酒恐怕胡老将军赔不起,像这样的好酒,市面上可是没有卖的,千金难买心头好,胡老将军,您说是吧?”
“再说,小辈庄锦已是第一首富,还缺银子吗?那缺的就是心头好!”
胡老将军被噎到说不出话,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胡大先前接连挨了父亲训斥,这时觉得自己要是不帮着老父亲说点啥,就有点过不去了。
于是,胡大哼哧哼哧地道:“不要银子?那,那你总不能让我家老爹给你尿,尿出来吧?”
这话一出,众人憋笑。
胡二警觉,立马往旁边跳去,就想离这个说话不经大脑的大哥远点,以免遭了池鱼之殃。
果然,听了大儿子这混账话,胡老将军直接一掌拍了过去。
那掌风刚劲,力道之大,把胡大震飞了好远。
“逆子!!”竟然想让他老子尿尿偿还酒债!!
天啊!!
他想把这老大回炉重造!
可惜老婆子不在了!!
胡老将军被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那倒不用了,被喝掉的那些,就当是我这个做晚辈的孝顺长辈了,左右这样的酒我还有好多,比这个更好的还有!!”
胡老将军:“------”这丫头说话噎人啊!
庄锦只觉得好笑,这老头的性子和庄爷倒还真有几分相像。
都是老顽童的性子。
今日没带庄爷来,或许哪天可以让庄爷和这老头认识认识!
庄锦留意到对方梗着脖子偷瞄的动作,故意大声吆喝凌亦寒几人过来搬酒。
几人憋着笑,上前很听话地一一搬了酒,就作势要走人------
突然。
“哐当”一声响。
凌亦寒脚下一个踉跄,怀里的酒坛子掉了地,随着酒坛子碎裂,酒水撒了满地,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老将军看着肉疼,眼皮子狂跳,嘴角也跟着抽搐不停。
“咋,咋这不小心!浪费,浪费了!”
凌亦寒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这种酒府内还不少呢,我们喝都喝不完,就连府内的大毛二毛三毛都跟着随便喝!”
胡老将军盯着地上酒水,下意识地问:“大毛二毛三毛是谁?”
钱多多:“啊,这个我知道,大毛二毛三毛是阿锦养的宠物猴子!!”
听了,胡老一愣后,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自己咋就嘴那么欠呢?
问啥问?
不给自己找憋屈受呢吗?
人家府里猴子都能随便喝这酒,偏偏他望眼欲穿,馋得流了哈喇子都难喝到一口!
薛灿:“这酒不算是最好的,阿锦酿的酒还有比这个还要好的呢!!”
胡老将军:“------”
庄锦憋着笑,对着胡老将军行了一礼:“那晚辈就不打扰胡老将军了,这就告辞!”
几人抱着酒坛子转身。
庄锦在心中默数着“一二三,六七八------”
“那,那个,丫头啊!”还没数到第九的时候,身后果然传来胡老将军扭捏的声音。
“丫头,我若是愿意在请愿书上签字,往,往后老夫能像,像你们府里的大毛二毛三毛那般,随便喝这些酒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