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方向而去。
大街上人群络绎不绝,越靠近市场人群越拥挤。
各种叫卖声、呼喊声充斥耳边,显得异常的热闹。
虽然海津城还没有修建好,可闻到味儿的商人们早就蜂拥而至。
他们虽然不完全知道什么叫特区,却知道淡马锡是怎么回事儿。
试想,哪个商人不想去淡马锡那样,对商人友好的地方经商?
更何况,朝廷直接下令,环渤海带的盐全部在海津城交易。
商人就算想不来都不行。
但繁华之下,许柴佬却看到了许多不和谐之处。
比如街道秩序混乱,很多商家的摊位突出街道,恨不得占据半条街。地上到处都是垃圾,行人一边捂着鼻子路过,一边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垃圾丢在地上。
靠右行走是基本规则,越是热闹的集市这一点就越重要。
大家都靠右走,随着人流一点点挪动,速度虽然不快,却总归是在动的。
要是不分左右乱走,只会越来越乱,最后弄成死疙瘩谁也走不动。
现在海津城人还比较少,大家乱走也无所谓。
等人多了就麻烦了。
或许会有人说,那等人多了再给大家树立规矩不就行了吗?
以前许柴佬也是这么想的,后来他发现,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了。
而且这还牵扯到一个破窗效应,因为一点细节方面的坏习惯,导致整个商业环境的破坏。
所以,最好在一开始就将规矩给立好。
这个问题他早就看出来了,也曾经向沧海省的官员建议过,只是没人理会。
后面他也就没有多说。
不过他也不准备一直无视,先将这里的情况了解清楚,再统一告诉陈伴读。
报答他的提携之恩。
一路来到位于市场不远处的沧海省府衙——这也是他认为有问题的地方之一。
衙门怎么能放在市场里呢?
显得你充满了市侩之气,又会膈应商人,百姓来办事也不方便。
在某些地方做得不到位,另外一些地方却又太过。
这就是只有理论而缺乏实践造成的。
当初他也犯过同样的错误,有些后来纠正过来了,有些没有及时纠正酿成恶果。
但即便是纠正过来的错误,也付出了更大的代价。
此时回想起来,如果从一开始就做好,后面能省却很多的麻烦。
进入衙门内,路过的人大多都当做没看到他,只有少数微笑示意。
他也没说什么,找到相应部门询问是否有信件到达。
基本每周一封信,人早就认识他了。
见到他过来,不等开口就拿出一封厚厚的书信说道:
“许先生,你的信,楚国来的。”
许柴佬接过信,道谢之后转身离开。
他前脚刚走,就有一人出现,看着他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屋内的官吏见到他,连忙起身道:“藩台。”
此人正是沧海省布政使麦荣昌,他点头示意,然后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许先生过来取信?”
那官吏回道:“是的,基本五六天就有一封信,全是从楚国送过来的。听说……”
“听说什么?”
“听说楚王为了给他送信,专门准备了一艘船……下官也只是听说,不知道真假。”
麦荣昌笑道:“事关藩王,这般未经证实的流言,还是少说为好。”
那官吏吓的汗都出来了,连忙说道:
“是是是,下官知错,以后再也不乱说了。”
麦荣昌点点头,也没有在说什么,转身离去。
然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他立即就叫来一名心腹手下,如此这般的安排了一番。
六日后楚国的商船再次到达,果然又有一封给许柴佬的信送到衙门这里。
那名心腹也回来向他汇报了一个消息,从楚国商船打探的消息,确实有一艘船是楚王安排的。
而且对方似乎没有遮掩的打算,很大方的说,这一趟船就是专门为了给许先生送信。
做生意只是顺带的。
写信的目的,就是为了向许先生请教新政之事。
为了确保六七天一封信的频率,楚王足足安排了四艘船。
还说什么楚王礼贤下士,一直在邀请许先生去楚国担任相国云云。
得知这一切,麦荣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当初在内阁当行走的时候,他们那一帮子人最羡慕的就是许柴佬。
得到陈伴读的信任,以商人出身成为淡马锡总督。
别人或许会因为淡马锡地处海外,认为去那里是发配。
作为内阁行走,他们都很清楚那里对大明意味着什么。
在那里做出成绩,将来有望入阁。
关键是,得到陈伴读的如此器重,想不入阁都难。
然后,如此天胡开局,竟然被许柴佬搞砸了。
他们在鄙夷之余,心里没少庆幸。
还好他失败了,少了个竞争对手啊。
沧海省的组建,内阁行走可是经过一番激烈竞争的,最终他脱颖而出。
获得了朱标和陈景恪的认可。
他兴奋之余,就是巨大的压力。
毕竟许柴佬前车之鉴不远啊。
然而真正到了沧海省,开始按照新政方案打造这个地方的时候,才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事情千头万绪,一团乱麻。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只能硬着头皮一点点摸索。
后来许柴佬被送过来,他心中高度警惕。
莫非是陈伴读对我的工作不满意,所以才让他过来?
虽然他知道,以许柴佬犯下的错误,不可能再复起。
然而,作为当事人他却不得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