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上任后听说隔壁县有一个,且不被重视。
就去要了过来。
隔壁县令正拿这个烫手山芋头疼,得知有人愿意接手,就打包将技术员和稻种全都送了过来。
之后解缙专门拨出一块肥沃的土地,并找来数十名有经验的老农加入,一起研究稻种。
他本人也是每隔几天就亲自去查看情况。
得知此事,方孝孺对解缙就更加的满意了。
这不但是个务实之人,还是个有想法有行动力的人。
不论他是真的单纯为了良种,还是将其视为晋身的资本,都无所谓。
他能看出其中的价值,并支持去做,就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
这才是最重要的。
拒绝了吏员去找回解缙的提议,问清试验田所在,方孝孺就带着叶云流赶了过去。
到了目的地,远远就看到一洼洼水田,里面生长着绿油油的稻苗。
每一块稻田里,都有几名老农在忙碌。
问清楚解缙所在,就径直走了上去。
解缙正在地里干活,听说有人拜访,也很是好奇。
他自然不认得方孝孺看,但也能看出此人气质不凡,定然不是一般人等。
就很客气的道:“敢问兄台何人,寻某何事?”
方孝孺上下打量着他,见他挽着裤腿手上脚上都是泥,心中更是赞赏。
“缙绅不妨猜一猜我是谁。”
缙绅是解缙的字。
解缙眉头微皱,很是不喜这种藏头露尾。
正想嘲讽一两句,脑海里忽然一道灵光闪过,脱口而出道:
“希直兄?”
方孝孺大笑道:“哈哈……正是某,缙绅是不是很惊喜?”
解缙大喜,上前郑重行礼道:“哎呀呀,竟然真是希直兄,想煞小弟也。”
这是真正的神交已久,自然非常高兴,互相说着仰慕之情。
“兄要来,为何不早点告诉我,我好亲去迎接。”
方孝孺指了指他挽起的裤腿,笑道:“若我提前告知,又岂能看到缙绅如此一面。”
解缙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笑道:
“我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真正辛苦的还是他们。”
方孝孺叹道:“多少人放不下身段,连样子都懒得做……”
解缙只是笑了笑没接这个话,转而说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走走走,咱们回去痛饮几杯。”
两人一起回到县衙,让厨娘做了几道丰盛的饭菜,皆是本地特产。
“哈哈……平日里我孤苦一人,兄一定要多住一些时日啊。”
方孝孺左右看了看,说道:“缙绅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不舍得妻子受苦,至少也要带一名妾室过来照顾起居啊。”
解缙解释道:“初时我以为辽东苦寒之地,能否活下来还是未知。”
“到了此地才知,苦是苦了点,然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年初已经写信,让家中妻妾一起过来,不久应该就能到了。”
明朝虽然允许命官带妻妾上任,但辽东苦寒之地,解缙自然不会让妻子跟过来受罪。
他就只带着仆从和幕僚过来上任。
而且怕官员和当地大户勾连,又禁止他们在当地纳妾。
所以,解缙是一个人居住,住处稍显冷清了些。
方孝孺叹道:“关内之人视关外为猛虎,视关外人为蛮夷。”
“长此以往必生隔阂,不利于国家长治久安。”
解缙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在这里任职一年,他岂会不知道这些。
但对于这种情况,他也确实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已经将此事上奏朝廷,希望朝中诸公能想到什么好办法吧。”
方孝孺问道:“缙绅才华横溢又胸怀大志,将来朝堂之上必有一席之地。”
“对于此种大事,当有自己的见解才行,为何全部推给他人。”
解缙苦笑道:“希直兄过奖了,愧不敢当。”
“在其位而谋其政,以前我正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才会被贬谪到泰宁。”
“朝中诸公各有盘算,我又何必胡乱谏言惹人不喜呢。”
方孝孺皱眉道:“君子当顺境不惰逆境不馁,缙绅缘何发此暮气沉沉之言。”
解缙叹道:“以往我也自恃才学,谁人都不放在眼里。”
“世人皆言陈伴读乃亘古第一人杰,我心中实不服。”
“一直以为,若我二人易地而处,我必不弱于他。”
“然真正来了地方,想要去做实事才发现竟不知从何着手,政务只能托付于幕僚。”
“如此过了三个月有余,方才渐渐熟悉政务。”
“但也只是熟悉,如何针对具体问题做出改良,却毫无头绪。。”
“最后还是靠着朝廷的五年计划提醒,才找到一条改善本县经济之法。”
“一县之政务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国。”
“至此我才彻底醒悟,学问是学问,治政是治政,二者相差甚远矣。”
方孝孺有些哭笑不得,说道:“竟将陈伴读作为目标,缙绅你还真是……”
解缙接话自嘲道:“无知者无畏……现在我要做的是学,而不是着急发表意见。”
方孝孺心下了然,歉意的道:“原来如此,是我误会缙绅了。”
解缙笑道:“我还要感谢希直兄一直以来的指点……”
误会解除,气氛再次变得融洽起来。
解缙知道方孝孺和陈景恪的关系,特意打听起他的情况。
方孝孺就捡一些能说讲了一下。
对于政策变革方面的事情,解缙早就知道,并不觉得惊讶。
毕竟,大明国策尽出于陈景恪之手,此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真正让他震惊的,是对方在文学上的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