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立即去安排旁听事宜。
其实这也是他的本意,让人来旁听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旁听论道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讨论的时候,都会拿出真才实学,会暴露真正的学问。
很多人并不希望被太多人旁听,尤其是被外人旁听。
方孝孺知道陈景恪不是藏私之人。
但人家大度是人家的事情,你拿着别的大度当理所应当,那就是不会做人。
所以,他不能直接提这个建议,只能旁敲侧击的去问。
事情也确实如他所料,陈景恪并不在乎这些,直接就决定让人来旁听。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先是来了五个朝鲜学者旁听,一天下来五人彻底心服口服。
他们回去将所见所闻告诉其他人,却依然无法让众人相信。
第二天又换了五个人,结果还是一样。
这些旁听的人还做了笔记,学子们发现,之前需要师长手把手教才能理解的知识点。
自己竟然能通过笔记自学了。
这意味着什么,他们自然明白。
至此,这群来自朝鲜的读书人彻底服气。
之前因为唯物学生出的那一点骄傲情绪,也被打的消散一空。
果然不愧是中央天朝,人才辈出。
如此妖孽般的天才,也只有天朝才能出现了吧。
之后这些人就老实了,开始潜心学习,再也不提打出一片天地的事儿。
不过他们也联名请求,希望准许他们派人每天去旁听。
陈景恪自然没意见,不过在之后的探讨中,他绝口不提大同世界的事情。
眼下这算是大明的最高机密,知道的人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是绝不能提前暴露出来的。
——
且说外界,《辽东书》编成和方孝孺归来,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毕竟作为儒家叛徒,当年他可是喷过很多人的。
至今,‘脱了裤子再说话’还广为流传。
当初他为了帮朝廷稳定人心留在朝鲜王国,中原的儒生可没少嘲讽。
什么被吓跑了,什么中原再无其容身之地云云。
方学在朝鲜取代理学成为显学,依然没有引起儒生们的重视。
方孝孺这个叛徒被撵出中原,却在朝鲜成为文宗,岂不正说明朝鲜乃蛮夷小国学艺不精吗。
逻辑直接闭环了。
现在这个叛徒竟然还敢回来,还带着几百徒子徒孙,简直太猖狂了。
尤其是当他们得知,方孝孺建了一座书院,还取名叫伊洛书院,更是愤怒。
这简直就是挑衅。
很多人都在摩拳擦掌,准备给他迎头痛击。
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最积极的是年轻一辈的儒生。
年龄稍微大一点,经历过当年方孝孺嘴炮洗礼的老人们。
都只是躲在后面喊喊口号,没有几个真正愿意往前冲的。
只是方孝孺根本就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从辽东回来先去朝廷复命,然后就去了陈景恪家里,说是要交流学问。
给那些儒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陈景恪家门口闹事儿啊。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针对方孝孺。
找不到你本人,还不能去你的书院?
把伱书院大门上的匾额摘了,看你能不能沉得住气。
然后他们就发现,这个匾额还摘不得。
因为那踏酿的是老朱的亲自题字。
老朱的凶名自不用多说,现在别说摘匾额,连找书院麻烦都不敢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也只能在口头上对方孝孺进行打击。
很多人开始写文章进行指指点点,比如把他之前的文章拿出来进行批判。
还有就是《辽东书》,也成了他们攻击的对象。
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怎么配写史书?
作为一部正史,朝廷自然是很重视《辽东书》的。
毕竟,这是华夏大融合的一次尝试,其经验对朝廷非常的重要。
如果这一次能成功,那以后大可以用相似的手法,来为大融合创造理论基础。
正因为重视,朝廷更不希望这部书出问题。
为了防止里面有什么违禁的内容,必须要让人进行全方位审核。
这个工作自然落在了翰林院的头上。
而翰林院最多的就是儒生。
他们可不管朝廷的什么计划,对这部史书展开了全方位批判。
什么史料不详,什么杜撰内容过多……最大的问题还是主体思想上。
史书的发展经历过几个阶段。
首先是先秦时期,那时候的史官是世袭的,记载内容的真实与否关系着家族荣耀。
要是哪个史官敢胡编乱造,会被整个圈子鄙视,国君也不会用你。
子子孙孙都会背负骂名。
所以,当时的史官记史的标准是真实,看到什么就记录什么。
非万不得已,不会选择胡编乱造。
最著名的莫过于齐国的太史兄弟了,为了一句‘崔杼弑其君’先后赴死。
维护了史官的尊严,同时也维护了家族的荣耀。
等到秦朝大一统之后,史官这个群体被废,史书的编写就变得很私人了。
《史记》、《汉书》都是私人编写,里面难免掺杂了大量的个人喜好。
《史记》是个人特色最鲜明的一部史书。
《汉书》也是私人编写,只是‘主旋律’的气息就比较浓烈了。
但直到这会儿,史书的编写标准依然是尽量符合真实。
后来朝廷也渐渐注意到这一块,开始官方修史。
尤其是为前朝编写史书,成了继任朝代必做的事情。
继任朝代为前朝编写史书,自然会‘有所’删减和侧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