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琛神智恢复,蓝襄把锁灵囊递给他,“里面是师叔为数不多的残魂,我可保他不散,仔细温养,有一天应该能恢复。”
宋子琛颤抖着手接过。
“道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思追问道。
宋子琛拿着自己的剑,在地上写下几个字,“负霜华,行世路,一同星尘,除魔歼邪。尸体火化,魂魄安养,等他醒,说对不起,错不在你。”
蓝襄扭过头。
宋子琛拍了拍蓝襄,又写下几个字,“烦请平夷君将星尘送归不归山。”
不归山正是抱山散人的隐居之地,蓝襄点头,也算落叶归根了。
看着蓝襄把晓星尘火化,宋子琛把骨灰留给蓝襄带回不归山,自己一个人背着霜华,带着晓星尘和阿箐,孤寂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地平线。
“走吧。”
一行人出了义城,在义城附近的城镇歇脚,刚好赶上了民间的中元节。
小辈们凑在下面,烧纸。
蓝湛走到蓝襄面前,顺着弟弟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正劝阻其他人的思追。
“认出来了?”
蓝襄点头,“二哥,这些年,谢谢你。”
蓝湛轻轻笑了笑,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头。
“魏婴跳下乱葬岗,你走了,我翻遍乱葬岗,在树洞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阿苑,他当时在发高烧,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蓝湛一字一句。
“却还记得那个把他狠心抛下的人对吧?”他声音里也有苦涩。
这才是聂怀桑屡屡触碰他的底线,他却留下他最根本的原因。
如果不是那一封信,他不会下山,不会知道他的阿苑还活着,不会和阿苑重逢。
当年他是真的心死,打算就那么在云隐山过一辈子的。
魏婴从后面把两个人揽住,“你们在说什么呢?”
蓝襄笑了一声,“我在和二哥商量,云深不知处要不要养两条狗。”
魏婴连忙退开,“别别别!”
师兄弟二人玩闹了一会儿。
蓝湛笑了笑,阿苑还活着,他也等回了魏婴,事情真相逐渐揭开,魏婴可以洗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三人突然听到抽泣声,看着下边哭成一团的人哭笑不得。
欧阳子真拿着一个河灯,嘴里呢喃,思追他们聚在一个火盆前,往里面烧着冥币。
“你们烧了他们又收不到。”魏婴好笑。
金陵直接怼回去,“你又没死过,你怎么知道收不到?要真收不到,那也是像夷陵老祖一样人人喊打烧了糟践钱,做人太失败了才收不到。”
魏婴被几句话伤的体无完肤,看向蓝湛,“蓝湛,难道连你也没有给我烧过吗?”
蓝湛撇开头没有回答,魏婴又看向蓝襄,蓝襄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
魏婴彻底伤透了心。
蓝襄看不下去了,“行了,别演了!”揪着他到衣领就带着飞了下去。
思追贴心地拿了几叠冥币给他们。
魏婴收敛了嬉皮笑脸,借着火盆,把晓星尘的骨灰拿出来,两人一起祭拜。
金陵在一边看的直皱眉 ,“人家平夷君是晓星尘道长的师侄,你又非亲非故的,祭拜什么?”
蓝襄瞥向他,金陵吓得噤声。
“花花,你要先去不归山,还是和我们一起?”魏婴问道。
蓝襄把晓星尘的骨灰收好,“和你们一起吧,清谈盛会结束后,你,二哥和思追跟我一起去吧。”
蓝湛挑眉,思追抿唇。
事情结束,家族小辈也要分开了,
蓝家弟子加上思追和景仪一共四个,那两个是家族长老的后辈,也就和蓝湛等人同行了,至于金陵,半路回去,到云梦可以交给他舅舅。
客栈,一群小辈聚在一起,吃顿散伙饭。
蓝襄没参与,让思追和蓝家几个小辈别喝酒,就上楼了,向小二要了纸笔,在房间里捣鼓什么。
等相夷太剑剑法被他画的差不多以后,下楼拿给思追,却看到了这么奇葩的一幕。
自家二哥额头空空荡荡,他从身后带出一个人,师兄的手被抹额捆在一起,被打了一个又一个死结。
景仪嘴里的鸡腿直接随着他惊大的下巴掉了出来,愣愣地道,“你们在干什么?”
魏婴有点尴尬,“含光君在给你们展示蓝家抹额的特殊用法。”
蓝襄就在不远处的楼梯上站着听魏婴瞎吹。
“比如遇到那种比较难缠的走尸,你们可以把抹额拿下来,把它绑回来。”
景仪甩甩头,“这怎么可以,我们家的抹额可是……”
“莫前辈说的对,是小辈们见识浅了。”思追抓起鸡腿,塞到景仪嘴里,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蓝湛拖着魏婴上楼。
蓝襄拿着剑谱,憋笑憋的辛苦,下一秒,只觉得后背一阵巨大的力道传来,自家二哥居然把自己直接推了出去。
但退完,蓝湛眸子陡然一凛,避尘出鞘,带着魏婴躲开。
蓝襄撞上思追,被他稳稳地接住,结果因为惯性,直接把人扑倒了,同时避开了朝这方向而来的一掌。
察觉到危险,蓝襄迅速起身,不过思追因为忙着接人,手放在蓝襄后背,正好搭在蓝襄的抹额上,蓝襄这一起身,抹额直接被扯掉了。
蓝襄来不及多想,拉着思追起身,少师出鞘,和避尘一同对付那由腿,手和身子组成的怨气冲天的凶尸。
聂明玦本身的实力就不差,加上这一身怨气,实力直逼温若寒。
大厅里的人四下逃窜,小二和掌柜躲着瑟瑟发抖。
聂明玦一时间没有动。
金陵嘴欠,“他怎么不动了?”
“他没有头颅,没有五感,当然不会发现人了。”魏婴开口。
金陵不信邪地撞上去,结果聂明玦疯狂地朝他攻击。
金陵躲到蓝襄身后,一边质问魏婴,“你不是说他没有五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