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淮跟宋父从外头进来,二人衣衫庄重,应是会见重要客人。
也是,毕竟是未来亲家,肯定重要。
赵镜姝看到二人,微微行礼。
宋父一个箭步跑到师彤身旁,左右看着自家夫人,生怕她哪受伤不舒服。
“今日怎会出这样的事情,在听说夏家的人来闹事后,我跟砚淮连忙回来了。”
“我倒是没什么事,就是镜姝顾及着我跟首辅府的名声,愣是一个人出去对抗那群妖魔鬼怪,委屈她了才是。”
师彤叹气,感激地看着赵镜姝。
赵镜姝也有些惭愧:“说来也是我不好,这事到底是我没有处理好。”
宋砚淮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没有说话。
宋父摇头:“话不是这么说,明面上好像只是你跟夏家之间的恩怨矛盾,他们实际上是冲着首辅府来的。
若非你是首辅府的表小姐,或许都不用遭此劫难。”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还叹了口气。
师彤看出丈夫的困倦,问:“夫君为何愁眉苦脸的?”
“今日跟孙家谈得不好,原是去商量下聘的事,但却不想孙家那边忽然改口说孙家小姐另有心上人,两家的婚事便只能作罢。”
师彤很惊讶,赵镜姝更是震惊不已,她下意识朝宋砚淮看去,却见宋砚淮也在看她。
视线碰撞,黑眸相望,这一眼似乎是看到了赵镜姝的心里,她没有来的心跳加快,忙低下头。
宋砚淮嘴角微微扬起,竟忽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原两家的婚事都商量得差不多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作罢,怎么都是孙家失礼于人。
不过孙夫人是很喜欢赵镜姝的,孙大人在背地里有跟宋父说这件事。
宋父跟师彤回到自己院子后才转述孙家的意思。
“临了都要下聘了才说有意中人,如今又说看上了我外甥女,我怎么信得过他们。”
师彤有些生气。
“这事估计出在孙小姐身上,毕竟孙小姐是家里的独女被宠坏了,若她真不点头,孙家二老也没办法。
但孙家的确是个好去处,清流人家,一家子也都是善心人,就是这么好的婚事,我还是觉得应该给咱们知瑶。”
宋父有些可惜。
“镜姝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在我心里她也是我的女儿。”
师彤瞪了丈夫一眼,“那孩子从来就没给我们添过什么麻烦,还处处为我们考虑。”
宋父笑笑:“我也没说镜姝不好……我瞧着孙烨渊也是喜欢镜姝的,听说今日的花灯节他还约了镜姝呢。”
师彤脸色这才好看些:“孙烨渊跟孙家的意思我也看出来了,但镜姝的态度也很重要,我不想勉强镜姝。
夫君你总说要孩子们光耀门楣,但我们都是过来人,也希望他们能得偿所愿。”
这话师彤说得语重心长,宋父也听出了不对,谨慎问:“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只要孩子们能好,那咱们才能好啊!”
宋父笑着点了点头,但却不由得细细品师彤方才的那一番话。
难不成……真的同他想的那样。
……
赵镜姝在师彤夫妇离开后也悄悄走了。
她莫名觉得身体有些发热,乏力困顿,但她还有事情要处理。
公堂上的事情是审理完了,也还了她清白,但那几个被她硬拉上公堂的百姓以及那个弄脏衣服的人她也要做处理。
赵镜姝自然不会让那人赔钱,寻常人家要拿出十两银子估计的砸锅卖铁,她不过是吓一吓对方。
她不仅不要对方赔钱,还会送十斤大米过去,甚至连那十来个被她拽上公堂的人都有份。
一来是为了平息对方的怒火跟幽怨,二来她也要借助对方的嘴让所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之后她在安插几个传播此事的人。
事情一传开,首辅府从此才能分明,她的清誉也不会被连累。
“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阿亚忽然问,“不然这傍晚的花灯节您还是不要去了吧?奴婢看着您实在是不太舒服。”
赵镜姝下意识碰了碰自己的脸。
她是觉得有点热。
但卖茶陶的事正在进行中,她能不能一口把陶家吃掉成败在此一举。
这个孙烨渊,她还真不能得罪。
“小姐啊……”
“别小啊小的,太唠叨了,你去……”
赵镜姝刚想让阿亚给自己弄杯错认水时,一抬手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盒子。
盒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看着从盒子掉出的流光缤纷的线团时赵镜姝震惊无比,立即宝贝似的将孔雀金丝线捡起来。
她几乎要喜极而泣。
阿亚也激动得不行:“小姐,是、是孔雀金丝线、是孔雀金丝线啊小姐……”
“对,而且这色泽跟材质跟我娘亲用的是一模一样,你看这上面的色泽多好啊……”
赵镜姝高兴坏了,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盒子,“没记错的话,这个是知瑶让人送来的吧?”
“是啊,因为之前知瑶小姐亲口吩咐说一定要您打开,所以就放在边上了。”
阿亚笑眯眯说,“看来知瑶小姐也只是嘴硬心软,这团线您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知瑶小姐估计也是花了不少力气,她八成也挺内疚的。”
赵镜姝没有接话,虽有些感动,但却也并没有多感激宋知瑶。
这本来就是她弄坏的,因一时之气。
其实在之前她们表姐妹相处得也很好,知瑶也很依赖她这个当表姐的,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姐妹情谊竟产生了变质。
赵镜姝让阿亚把东西收好,又赶着处理手头的事。
到了傍晚,小厮过来传话,说孙烨渊来访,接她去看花灯节。
赵镜姝有些意外,她以为孙烨渊只是让人送会面的地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