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几步走到穆韩非近前道:“老东西,你要认相的话,就把刀放下!看你给了银子又送个小娘们儿的份上,老子绕你条狗命,要不然……”
说着,那壮汉捏着拳头咔咔声响,又往前走了一步。
“本……”穆韩非浑身颤抖着叫道,“都滚开!别……别逼我杀人!”
哈哈哈哈……
众人笑的更欢了。
“那你倒是杀啊!”
“这老东西嘴还真硬!”
“老子比他还硬!”
大胡子冷哼一声,脸色阴沉的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跨步近前劈手夺刀。
“好!”穆韩非眼见不妙,猛一咬牙,噗的一刀划破了喉咙。
大胡子一手抓在穆韩非的手腕上骤然一楞,没想到这老头儿竟然横刀自刎了。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爹!”
车帘掀起,一道身穿灰布长裙的女子快步跑了出来。
林季看的很清楚,正是皇后穆禅。
此时的穆禅虽然穿着一身麻布粗衣,面容也有些憔悴,可毕竟曾为皇后,无论身段还是姿容都属上乘。
这群劫匪土包子哪曾见过这般俊俏的小娘子一个个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哈……”
突然之间,已抹了脖子的穆韩非口吐血沫发出一声怪笑。
那声音半男半女尖利无比,就好像被谁狠狠的掐着脖子!
抓着他手腕的大胡子也被这突然变了腔调的怪声吓了一跳,刚想撒手退步。
可是已经晚了!
穆韩非呼一下反手掐住了大胡子的脖颈单手一扬,也不知他突然之间哪来的力气,足有两百多两斤的大胡子竟双脚离地被高高的举了起来!
众人骇然大惊,可还没等醒过神儿来,就见那老头儿的左右两肋中竟又生出了两只手臂。
细细长长宛若鸡爪子一般,噗噗两声插进了大胡子肚子里,猛的一下拉至身前!
咔嚓咔嚓的嚼食声连续传来,噗通一声,那大胡子就像个一袋装满棉花的大口袋般被远远的甩了出去。
众人扭回头来再一看,那老头儿满是鲜血的前胸上,竟然凭空长出了一颗脑袋。
细细长长的嘴巴,两耳突尖,伸出舌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下巴上的血迹,又瞪着两眼望向四外。
“鬼啊!”
“我的娘哎!”
众人被吓的魂飞魄散,谁还顾得上什么小娘们儿,不知谁猛的狂喊了一声,立时四下惊逃。
“爹!”穆禅站在那似人如鬼的怪物身外五六丈远,两眼含泪的大叫了一声。
穆韩非似是神识未灭,扭回头来看了她一眼,可身体却丝毫不受的控制的猛的一下窜了出去。
发现了穆韩非破绽的小瘸子虽然是第一个跑的,可他腿脚不便反而落在了最后头,被那怪物一把抓住。
哗的一声,两只细细长长的手臂宛若利刃一般撕开了那瘸子的身体。
鲜血喷涌,内脏流出。
那怪物一把扯下心脏囫囵吞了下去。
短瞬间,那瘸子仍未死绝,满地翻滚着连连惨叫不停。
穆禅狠狠咬了咬牙,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乱匪遗落的钢刀快步走了过去!
照着那瘸子就恶狠狠的劈了下去!
她似乎并不想让那瘸子死个痛快,没有直接砍断头颅,而是刀刀劈向手脚四肢。
她恨,若没有这瘸子,他们早就逃走了,他爹也不会死!
一刀又一刀。
一声又一声。
那瘸子凄惨不已的叫了好一阵,这才彻底死去。
惨叫声一停,穆韩非的脑袋猛的一下垂落了下去,微微晃荡着两手一动不动了。
胸前的那颗怪头四外看了看,含着鲜血淋漓的手指定定的望向穆禅。
可那眼中却不似方才那般阴邪怪异,满满的充斥着杀意,反而还柔和纯净的像个小孩子。
“啊,啊……”
那怪物突然伸开两手冲着穆禅连声大叫着,像在撒娇讨抱一样。
穆禅一把抹去眼泪,快步走到鲜血淋漓的穆韩非身前,恶狠狠的盯着她爹胸前的怪物:“你这畜生!我一刀劈了你!”
穆禅愤恨不已的举起刀来,悬在又停了住。
“啊,啊啊……”
那怪物闪动着大眼睛,仿佛不知道穆禅要干什么一样,依旧大叫着撒娇讨抱。
穆禅的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心,当啷一声仍了钢刀。
穆禅高高举起两臂,仰面向天,泪如雨下的厉吼道:“你个贼老天!为何如此对我!”
“因果有序,善恶有终,这是报应。”
这时,身后突然有声音传来。
穆禅闻听蓦然大惊,转头一看,身后不远处站着道青衣人影,那人……看起来竟有几分眼熟。
呼的一下,她想了起来。
“你是……那个叫林季的监天司天官”
林季并未回答,又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看早已死绝的穆韩非,又瞧了瞧他胸前那个满眼纯真的仿若孩童一样的怪物,这才望向穆禅那张既悲痛又惊愕的面容,沉声道:“沛帝,真可怜!”
穆禅没回声,狠狠的咬了下嘴唇,怒声喝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早就在旁边以你的手段,为什么不出手!”
林季冷冷的看着她:“那一夜,无数声惨叫响彻京城,你远在深宫是听不到还是看不到那一天,沛帝血溅九龙台,你满眼繁花也未曾与之相见,是不敢还是不想”
“穆凯为非作歹,做了多少坏事当年只不过被我打了一顿,你就要为他讨个说法,要不是林某有几分手段,怕是早成了你穆家冤魂了罢”
“穆韩非霍乱朝纲,令多少人流离失所,你依旧为他顶柱架梁,怎么这天下万灵,只有你穆家人是爹生娘养的只有你穆家人血肉连心”
“那被你们害死的忠良家眷数百口,就活该短命么那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