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或第二,我觉得是个笑话,其再赚钱也没有士大夫官员重要,更没有农重要,将农排在末位,是对天下百姓的亵渎,是忘本!”
……
茶馆内。
也并非士农工商皆有,大多数都是一些书生。
不过这些书生。
有的一心想入仕,有的仕途不顺欲经商,有的攒钱买地想当个地主,有的想要学门手艺,当个匠人。
还有的,认为此事与百家学院农艺工艺大展之事一样,都可能成为省试考题。
故而,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答案,且论据甚是充足。
于是。
彼此间的分歧和矛盾就出现了。
众人,看似争的是士农工商的排位。
其实是哪个职业更有前景,哪个职业可以得到更多人的尊重。
茶馆之内吵成一片,谁都不服谁。
依照目前的趋势,至少能聊到晚上。
好在,孙记茶馆内,花上十个大钱便能要上一壶茶,然后无限续水。
这样的争论。
不是仅仅在一座茶馆中发生,也不是十座、二十座……
而是整个汴京城的酒楼茶肆、街头巷尾,甚至一些妇人都议论起了此事。
全宋变法。
让大宋有了新气象,同时也带来了新的矛盾。
……
大宋的书生士子们。
吵完架后,自然就到了写文章证明自己观点的时候了。
谁都想在这样的热点事件中,在汴京城扬名。
于是乎。
一篇篇不同观点的文章出现在民间街道。
传抄讨论者无数。
印书作坊、职业抄写人、书籍铺、书摊小贩的旺季突然就来了。
甚至有卖烧饼、鲜花、羊肉汤的店铺。
也在门口一角购入一大批小报出售,比主业都要赚钱。
一时间,各种言论满天飞。
“全宋变法,商之变甚重矣。擎天下之财,流通四方之货,唯商贾也。”
“定国策,安民生,社稷之基、道德之表,莫有与士并肩者!”
“造奇物、臻于精,虽微而显,功在千秋者,唯有匠人。”
“天下可无士、可无商、可无工,然不可无农,无农则无粮,无粮则无命也。”
……
汴京城内,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讨论。
儒生、商贾、匠人、伶人,甚至码头上的纤夫、挑工都参与了进去。
百姓们皆认为——
在全宋变法的浪潮下,哪个职业的地位高,朝廷便会倾向于朝着哪个方向发展。
是继续秉持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是重农?是重商?还是重工?
所有人都想要一个答案。
民间讨论的盛况,自然不可避免地传到了朝堂。
其中对此事最关注的,就是那些馆阁的官员了。
有官员将此事定义为——
【全宋变法的重要转折点,束缚大宋走向强盛的最后一道关隘】
官员们纷纷请奏:效仿古人,来一场士农工商的排位之辩。
就像西汉汉宣帝为进一步统一儒家学说而组织的那一场石渠阁会议。
汇集五经诸儒二十三人,最后极大地提高了经学地位,也加强了儒家思想对百姓的教化作用。
就像东汉汉章帝将儒学进一步神学化的白虎观会议。
历时一个月,将当时流行的谶纬迷信与儒家经典糅合为一,确立了“君为臣纲”作为三纲之首的说法。
就像北周武帝论述三教优劣的儒释道会议。
召高僧、名儒、道士、文武百官二千余人。论述三教之长短。最后得出结论:以儒教为先,佛教为后,道教最上。
……
而今,此事之大,已甚于当下朝堂的任何事情。
文彦博、张方平、宋庠、丁度等相公最此事也甚感兴趣。
他们在上奏的奏疏中称:唯有将士农工商的排位顺序搞清楚,全宋变法才能有秩序。
而不是像当下这般。
一边鼓励农人经商,一边又给予农人各种利好措施;一方面改变科举制度、施行三舍法,一方面让士子们另谋出路。
似乎只要将此事辩个明白。
全宋变法才会更加清晰,大宋的未来才会更加明朗。
……
这几日。
台谏官们并没有发表太多意见。
因为他们只对心中笃定的事情才会表达态度,提出建议。
……
二月初十,午后。
御史台,台院,院内。
苏良、欧阳修、范镇、何郯、赵抃、韩绛、周元、吕诲等台谏官聚在了一起。
吕诲气呼呼地说道:“我实在想不明白,此等争论,有何益处?士农工商、农商工士、商农士工、商士农工,有何区别,这不就是个名头吗?”
范镇摇了摇头。
“非也。刚开始民间争论时,还能称作名头之争,但现在已经是国策之争了!”
“商不满排于末尾,农不愿居于商后,士不愿丢了头名,工亦不愿处于商后。当下,在所有人眼里,这个排位决定着朝廷的国策方向,朝廷一视同仁是不可能了,恐怕必须要争出一个高下来!”
何郯接着道:“这是给朝廷出难题啊!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定,估计很难令所有人满意。这就好比父亲、母亲、妻子、孩子同时掉进汴河里,你们说应该先救哪一个,最后救哪一个?”
听到何郯这个比喻,众人忍不住都笑了。
这时。
韩绛站出来说道:“若发自内心来讲,我觉得士农工商的排序是没有问题的。但若为了全宋变法,我觉得应该是士商农工。大宋有今日,商人们的功劳是显而易见的。”
“我认为,士可以排在最后,士大夫官员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