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造反!”
苏良摇了摇头。
“交趾人出尔反尔惯了,且是为巨利而来,劝说恐怕无用。”
“当年,交趾军掳走了侬智高之父侬全福,侬智高筹大量黄金赎父,交趾王假装答应,最后拿到黄金后却将其斩首,将首级还了回去。”
“这类南蛮,靠礼法道义约束,只会让其更加猖狂!”
狄青将披肩的长发抓到耳后,挺起胸膛道:“我愿分出八千兵马,将交趾人阻于境外,待咱们收拾完叛军,他若敢有逾矩之举,咱们将交趾灭了也并非不可能!”
苏良再次摇头。
“不行,不能分兵!侬智高并不好打,一旦分兵,咱们的优势将荡然无存,此战若输,大宋南境危矣。”
苏良迟疑了一下。
“让我去吧,我带着我的一千护卫兵去边境!”
“景明,不可胡闹。你的护卫兵虽勇,但边境毕竟山高林密,你若有所损伤,将是整个朝廷的损失,伱的命比我狄青十条命都重要!”
一旁的余靖也开口道:“苏中丞,你完全没有必要冒此风险啊!”
“不,只有我能去,也必须我去!”苏良一脸笃定地说道。
“我去边境,不是要将交趾兵阻于境外,而是要灭了他们,无论他们打的是何主意,有没有踏入大宋境内,只要我遇上他们,就要灭了他们!”
“灭……灭了他们?”狄青一脸疑惑。
他认为只要将对方逼退。
或者牵制着对方,待大军剿灭了叛军即可。
灭掉对方。
完全没有必要。
苏良解释道:“此次侬智高叛乱,对交趾来讲,是一次抢掠的良机,但对我们而言也是一次解决南境隐患的良机。”
“二位,我们灭掉侬智高,南境就一定会太平吗?交趾做梦都想得到我们的广州港,若日后我们北境有战,他们肯定会跳出来生事!”
“这次,我不管他们有没有走出交趾,我都要将他们打得在十年之内,不敢兴兵侵犯南境,避免他们成为下一个西夏!”
听到此话,狄青和余靖都明白了。
苏良是要提前解决隐患。
余靖眼珠一转,旋即激动地说道:“苏中丞,不可去,不可去啊!”
“若交趾兵仍在交趾境内,你……你过去揍他们一顿,大宋将会背上一个无故侵略别国的罪名,而你定然也会被朝中官员们弹劾。”
“此举有违我大宋治国之道,你将会背上无德、嗜杀、为抢军功而滥杀无辜,使得大宋蒙羞等罪名,会身败名裂的,甚至此事会将成为你人生中的一个巨大污点,载入史书的!”
“所以,我才说,此事只能我来做,我能担得起这种骂名和惩罚!”苏良面带笑容得说道。
“景明,何必呢?日后若交趾生乱,我们对付它,简直是易如反掌!”狄青说道。
苏良摇了摇头。
“若有一日,西境与北境同时开战,南境可能会成为最大的隐患,我不愿让全宋变法毁于一旦,我不愿让大宋后院起火,这恶人,我做定了!”
“二位无须再劝,我意已决,解决此隐患的最好方式就是隐患还在幼苗期便将其连根拔除!”苏良的话语甚是决然。
狄青和余靖都知晓苏良在全宋变法中付出的努力。
他是绝对不允许,全宋变法的成果因这种隐患而功亏一篑的。
狄青想了想,道:“景明,我支持你!”
“但是,你手下的一千余名兵如何能灭交趾一万五千名兵,我知晓,你是怕连累我们,但是我们不怕!”
“对,西军、南境驻军,你随意用,我们不怕被贬!”余靖也挺着胸膛说道。
苏良这种舍己为国的想法,令二人深深折服,也要为此做出贡献。
苏良笑着道:“你们忘了,我虽只有一千名兵,但无一不是以一当十的好兵,且他们手里还有一千把弓弩、三百杆风火枪,还有三百枚风火雷。”
“风火雷的威力你们是知道的,此战乃是埋伏战,莫说一万五千名交趾兵,即使三万,也能将他们炸得丢盔卸甲!”
狄青和余靖都风火雷的威力都是有一定了解的。
“此外,我要绕开邕州奔长途,一千余人都带着干粮、武器,就地休息,人太多,反而容易暴露!”
余靖道:“此事……此事要不要向官家汇报?”
“待打赢了再说吧!现在汇报也已经晚了,反而会使得官家担心。”苏良说道。
“嗯嗯,好。”余靖点了点头。
这时。
苏良看向狄青,道:“狄帅,明日我便离营,到时我们再演一场戏,我保证让叛军更加轻视我们。”
狄青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
“景明,你可是真贼,连离营都能再坑那侬智高一次!”
余靖一想,也意识到苏良要做什么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
翌日,上午。
苏良带着手下的一千多名护卫兵离开了军营,粮食、武器,皆准备的非常充足。
狄青为了苏良的安全。
将他的最强谋将杨文广安排在了苏良身边。
杜雷和孙胜虽猛,但太听苏良的话语了。
他将杨文广安排在苏良身边,乃是希望杨文广在苏良犯险之时能劝一劝。
杨文广早年跟在范仲淹麾下,对苏良之名早有耳闻。
当他得知苏良将要做之事后,对苏良是愈发倾佩。
在苏良一行人离开半个时辰后。
宾州城便传出了,御史中丞苏良与南征主帅狄青不和,二人大吵一场后,苏良率领着护卫离营返京。
此消息,自然是狄青安排人传播的。
这正是苏良所言的那一场戏。
苏良离营为真,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一场骗局。
紧接着。
狄青命人在宾州城大量购买食材、酒肉,宣扬要让将士们过一个舒服的中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