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看着刘宁:“原来是这样一个清雅的姑娘,难怪。”
张洲安道:“她?好看?阿淮,你是在边境待久了,看谁都眉清目秀,过两天便不会这样想了。”秦淮道:“洲安,好看就是好看,你不能枉顾事实。”
杨玉帆道:“刘宁,我说句话你别不高兴。你方才黑脸胡须和现在相比,在我和洲安眼中并无区别。”
秦淮摇一摇头:“你们实在过分。”
刘宁不以为然,拈了一片糕点:“秦姑娘,别理他们,我都习惯了。如杨大人说的最好,我还怕为美貌所负,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杨玉帆笑道:“阿淮,你有所不知。刘宁刚到三法司,大家就是你初见她的看法,对她照顾有加。不到一周,知道了她的真实面目,便都不把她当女子看待。”
刘宁道:“杨大人,你错了,我可是法部公认的团宠,饭菜都会给我多打一些,哪里像你说的那样?”杨玉帆笑出了声:“这倒是真的,那打饭的,是和她一起住的女子,就是洲安提到的美花。”
秦淮乐道:“你们几人太好玩了,看来不不在的这些日子,错过了很多事情。洲安,你一定详细讲给我听。”
张洲安道:“玉帆说给你听就是。”
杨玉帆道:“人家想听你说。”
“不愿意就算了,刘宁,你说给我听。”秦淮道:“刘宁,别再叫我秦姑娘,生分。以后他们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我断案不如她们,在功夫上,勉强可以和他们过上几招。”刘宁笑道:“多谢秦淮,我以茶代酒,为我们的相识敬你一杯。”
秦淮和刘宁碰一杯,二人一干而尽。
两个男子互看一眼,杨玉帆道:“洲安,她们这样,倒是把我们比下去了。我们也干一杯,不要喝茶,喝酒!”
张洲安和杨玉帆将酒倒上,二人一干而尽。
四人有说有笑,不觉夜色深沉。
晚上,刘宁沐浴完毕,美花给她伤口上药:“还好秦大人救了你,你以后长些记性吧,可别再去赌了。”刘宁心中不甘道:“那赌场格局太小,可恨这种事情我不敢对外说,这口气只得自己咽下。”
美花道:“刘宁,我的姑奶奶,没有出事已经不错了,以后就老实些吧。你本来就不应该去那个地方,还想着报仇不成?”“要是我有秦河的功夫,一定去将那些人打个四仰八叉。”刘宁闻到一股米面的清香:“这么晚了,你还做吃的?”
美花笑道:“我在学你。”“学我?”“我要攒钱开店,光靠工资不知道要等多久。我现在晚上做些米糕面点之类,送到如意坊去,可以多挣些银钱。”
刘宁扬眉:“就是前街那个女子社团?美花,你怎么跟她们勾搭上的?”美花道:“说起来,跟一条狗有关。”
“狗?”刘宁来了兴趣。
美花道:“你这些日子忙,一直没跟你说。前些时日,你和哥哥不是整日待在三法司?我做了些糕点,打算带去给你们吃。路过如意坊旁边,一只狗发了狂不停撕咬一个老婆婆。我要上前撵那狗,如意坊坊主已经拿着棍子先一步驱赶,她不小心也被那狗咬到肩膀。”
“狗的主人不管吗?”这京中没有野狗,刘宁很是气愤:“就这样纵狗伤人?”
美花道:“你说气不气,狗主人就在旁边轿子里一直坐着。我后来才知道,那轿子里是锦府夫人。”“锦夫人!”刘宁惊呼:“早就听说她骄横跋扈,是她就不奇怪了。”
美花道:“我捡了旁边菜摊上几个南瓜投掷,好容易才将那狗赶走。锦夫人不管不顾离开,她有家丁阻拦,我们无法,便跟如意坊坊主一起送了婆婆去医馆。”
“伤势如何?”
“很严重,婆婆家人来将她接了回去。我又陪如意坊主敷了药,送了她回去。”
“你和如意坊主这样结缘?”刘宁点头:“一起打狗。也亏了旁边那些男的,一个个都是瞎子断了手的?”“别提了,想起来就气。如意坊主说我糕点做得好,她们正好需要,就同我签了契约。我每日送一批去,每月一结,这月的定金已经先付我了。”
刘宁很是高兴:“这样,你不是外快比工资还多?”“外快?刘宁,你老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词语。反正我银钱多了,也是好事。”
刘宁道:“虽没见过,那如意坊主在这京城可是鼎鼎大名,一个女子撑起一家织造坊,专做权贵生意的。听说她双面刺绣和织花技术无与伦比,还收容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女子,亲自教她们织绣赚钱养活自己,是个难得的大善人。”
美花一脸神秘:“不过我也听说,她收容的女子要入如意坊,都会立誓终身不嫁。还有,如意坊里面,有些奇怪。”
刘宁道:“终身不嫁,还有这回事?即便这样,想来也是那些女子被男子伤透了心,才愿意做此选择。全部是女子的地方,阴阳失调,奇怪一些也正常。”
美花道:“不管那些,反正我只送糕点挣点银子,她们就算女子要娶女子也跟我不相干。”
刘宁伸手勾着美花下巴:“你可要小心点,不要被坊主看上才是。”美花推开刘宁的手:“她看上了也要我愿意,我要嫁也嫁男子。你别这样动手动脚,被别人看见了我们还说不清楚。”
刘宁严肃一些:“老婆婆怎么样了,锦家医药费赔付了吗?”美花义愤填膺:“你可不知道,这让人生气的还在后面。我和坊主后来去看那老婆婆,她已经快不行了。她儿子到锦府讨要银钱,一分没拿到不说,还被打了个半死……”
刘宁听不下去,拍了一下桌子:“锦府实在欺人太甚!”美花道:“可不是?锦府还说,再去闹事,就告婆婆一家诽谤讹诈。”刘宁忍住气:“他们没有去报官?”
美花道:“报了,可锦家一口咬定自家的狗没有咬人。京中衙门也是好笑,这个说狗的事不归我管,那个说人的事不归我管,互相推脱,兜兜转转几次,没有任何结果。昨日,听说婆婆已经过世了,他儿子自己还躺着,后事都是邻居帮着料理,这事便不了了之。”
刘宁想到因果:“这样说来,锦夫人现在也是活该。”“锦夫人怎么了?”锦府案件是连环秘案里的一宗,美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