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宁,刘宁!”蒋明喊道。
刘宁一个劲往前走。
蒋明几步跑上前:“刘宁,你走什么啊,没听到我叫你?”
刘宁面无表情冷声道:“蒋所长,有何贵干?”
蒋明一时不知如何说话:“刘宁,怎么跟我这样生分?”
刘宁道:“蒋所长,我还要抓紧时间这样叫你。不然,说不定过几天就该唤你蒋副部长、蒋部长了,都没机会再叫你蒋所长。”
人来人往,都看着二人。
蒋明将刘宁拉到一旁:“刘宁,你这是跟我生什么气,我们一起来的这里,互相提携才是,何必这样阴阳怪气。你是不高兴我跟你平起平坐?”
刘宁冷笑:“我不高兴?我还不愿意做这所长呢。蒋所长,你工作积极主动是好事,也无谓将我的私事到处说吧!”
蒋明道:“原来是为这事,我没有到处说。刘宁,魏无改现在是嫌疑犯,你和他的关系自然重要。我只是公事公办,如实汇报。不过你们去参加箭会的事,我没有说。”
刘宁道:“好一个公事公办。魏馆长能走出三法司,便是清白之人,除非能找到确凿的证据。蒋所长,请你以后措辞严谨一些。我发现你和李大人一个劲的想把这事扣到魏馆长身上,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还有,以后我的事你少操些心,我不需要你代为宣传。蒋所长,我祝你步步高升!”
刘宁转身,看见张洲安和秦河站在一边,正看着她。
刘宁上前:“大人,不管你们怎么想,我现在就要去图书馆。那画像的事,我再去探一探。”
张洲安想了一想:“你跟魏无改相处良久,对他很是了解。你去倒是最合适。秦河,你陪刘宁走一趟。”
图书馆门口,一个带着斗笠面纱的夫人正上马车。
刘宁问:“秦河,你认识她吗?”
秦河过去问了一问,过来对刘宁道:“是马大人家的夫人。”
刘宁看着离去的马车:“这个时候,她毫不避嫌还来这里,很是不易。”
图书馆画室内。
几日不见,魏无改看着比上次见面憔悴很多。他面色如极薄的宣纸,透出青筋,不住咳嗽着。
刘宁忙给他倒上茶,茶水仍是冰冷。
刘宁将茶杯递给魏无改:“你喝点水,多少舒服一些。怎么不烧热水喝?”魏无改喝了两口,将茶杯放到一边:“我心中如烈火焚烧,只喝得下冷的。”
他身形孱弱,浑身透出一股破碎凄美之感,玉面病君应如是:“你还来,是来查案?”刘宁在旁边找到一件外套,给魏无改披上:“都这样了,怎么也不多穿点?”
魏无改握住刘宁的手:“你还关心我?”刘宁将魏无改的手搓了一搓:“你的手,就是天然的冰块,夏天摸着肯定很舒服。”
魏无改看着刘宁:“明年夏天,我怕是等不到了。”刘宁心中一顿:“好好的,这是什么话?”
魏无改勉强笑道:“我身子日渐不好,自觉五脏受损,现在咳嗽整夜难眠,汤药入体毫无用处。我……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刘宁听他说这话,再看看他的样子,一时心中难受:“无改,不会的,你放宽心。”
魏无改道:“刘宁,你来,只是来看我?”
知道自己要问的话,对此刻风雨飘零的魏无改来说是雪上加霜,刘宁想到那些女子,狠心咬牙道:“无改,你……最近还在作画吗?”
魏无改慢慢松开刘宁的手:“刘宁,你还是问了。我们身份到底不同,我几乎忘记这点。”
刘宁看着桌上的画,还是上次那副,快要完成了。画上的人看着眼熟,刘宁问:“这是……”魏无改道:“是马夫人,方才离开这里。我答应要为她画完这画。”
刘宁心中一动:“这幅完成了,下一幅,轮到我了吧?”魏无改脸色一变,手捂住嘴猛烈咳嗽一阵,哆嗦着摊开手。刘宁看着他手心一团红色,慌道:“无改,你咳血了!”
刘宁忙从旁边水盆里,绞了帕子给魏无改擦去嘴边和手中血迹:“你不想给我画就算了,这么激动做什么?”魏无改看着刘宁:“你放心……你的钱,和你的画,我都会给你。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刘宁给魏无改轻轻擦着手心:“我不要了,你别画了。你现在哪里是在画画,就是在熬自己的心血。”
利落收拾一番,刘宁复又坐下:“无改,丁天良还有什么事,你都告诉我吧。”魏无改道:“李大人亲自审的天良,他该交待的,已经全部说出。我实在不知,抱歉。”
刘宁道:“那些死去的夫人,是不是……他做的?”魏无改道:“刘宁,如果是要审我,带我去三法司就是,我也不要你问。不然在这里,我不会跟你多说一个字。”
刘宁道:“无改,跟你……有没有关系?”魏无改笑道:“无可奉告。”他又咳嗽起来。
刘宁给他抚着后背,叹气道:“我不是想套你的话,是想帮你。无改,如果跟你无关,就要快些查出真相撇清你自己。你本身清白,无谓为这些事染上尘埃。”魏无改道:“本来尘世人,无谓染尘埃。刘宁,你心中早就有了想法。我问你,你是真的相信我,还是愿意相信我?”
刘宁摇头:“我不知道,我越来越看不懂你。我只希望……不是你。”魏无改道:“我们现在这样彼此防备,互相试探,早就失去了相处的意义。刘宁,你回去吧。今天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刘宁怅然离开。
张洲安掀开马车布帘:“刘宁,上来,送你回去。”
马车之中,张洲安道:“刘宁,你问出什么?”刘宁道:“大人,如果还有下一个,就是马夫人。可否请一个医师,我想会一会她?”
张洲安沉吟片刻:“秦河,你下去安排。我们明日一早,一起去马府。”
秦河驾着马车,回头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