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无改,将二人拉回最初相遇的时光。
魏无改将手中捏着的一物放入怀中,微微偏头看着刘宁。他神色动容,声音也跟被冻住了一般,冰冰凉凉:“刘宁,我其实想叫你阿宁。”
刘宁在魏无改对面盘腿坐下:“你是知道我二人有这个时候,所以一直叫我刘宁。现在这些问题都不存在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魏无改道:“阿宁,阿宁……我为什么不早一点遇到你。”
刘宁想到那个温婉的女子:“不止我,还有马夫人,她还是很牵挂你,即便你对她做下了那样的事。还有那些夫人,她们落到这一步,都是对你有了真心。”
魏无改不屑一笑:“真心?阿宁,如果不是她们这样的‘真心’,我走不到今天。”
刘宁道:“无改,你可知道,马夫人昨日差点一头撞死,一心想着跟你一起去。这难道不是真心吗?”
魏无改轻声笑了:“马夫人是跟旁人稍有不同,也不过把我当成救命稻草。阿宁,你看着吧,只要他夫君一回头,她便不会再多看我一眼,还会以跟我交往过感到耻辱。到了那时,只怕她是最希望我不在这个世上的。”
刘宁摇头:“你错了,马夫人是真心把你当做她生命中的光亮的。就算她和马大人和好,你在她心中,也是这段时光中甚至她生命中不可替代的存在。无改,你这样活着,你一定很痛苦吧?”
魏无改看着刘宁一脸伤心:“阿宁,我以为,你孤身一人在这世上求生早就看透了这些,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人。阿宁,我们到底是不一样的,说起来,你才是该我生命的亮光。可惜,你来迟了,我早就已经深陷黑暗爬不出来,你的光照不到我这里。”
刘宁道:“无改,你拿了许多钱,完全可以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活着,何必要她们的命?”
魏无改眼中含恨:“阿宁,你们只知道她们给了我钱财。可谁知道,我为了这些钱财又付出了多少?”
“你要钱,她们要你的……人?”刘宁有些难以启齿。
魏无改苦笑:“阿宁,我不怕你笑话。除了你,我其实,是不喜欢女子的。你可以想见,我应付那些女子有多痛苦。”
刘宁道:“你跟丁天良一样,厌女?为何?”
魏无改道:“旁人都说我长得好看,这份好看我无力保护,倒成为我身上一辈子的枷锁。我自小,就长得比旁人俊一些,偏生母亲去得早。你可知,我那表面温柔善良的继母,对我做了什么?”
刘宁心中一震,这样霜雪风雅的魏无改,竟然有这样沉重的经历。
魏无改道:“我稍大一些,她总算死了。我心事已了,便一人离家上京。”
刘宁想到什么:“你这样的手段,你继母,就是第一个试验品?”
魏无改笑道:“她这样的人,用这样的方式死去,对她来说,实在太体面了。你可知道,她是死在我的……床上。”
冰雪下面,原来藏污纳垢,刘宁实在无法将魏无改所说之事和面前这个冰雪一样的人联系起来,她不忍再听:“无改……她不可原谅,可后面那么多人……”
魏无改道:“她们也该死!刘宁,你方才那些都接受不了,要是我告诉你,我从一无所有到成为图书馆馆长,到底付出了什么,你一定更不想听。”
刘宁不敢想象,魏无改从底层一步步爬到现在到底做了什么,她很是难受:“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魏无改惨然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我长得讨女子喜欢,又经继母的调教之下,对她们的心思了如指掌。对着一帮年老色衰、家庭不睦的贵族妇人,我自然如鱼得水。”
刘宁说不出话。
魏无改继续道:“你可知道,她们人前一个个衣衫华丽知书达理,背后是怎样的恶毒丑态。现在想来,都叫我想吐!”
刘宁抬头:“你可以选择不这样。”
魏无改摇头道:“我好容易一步步走上来,实在不想再回到污泥中,重新过回跟乞丐猫狗争抢食物的日子。”
刘宁不同意:“不是只有这样,你才貌双全,一定有其他路可以走的,你是选了捷径。”
魏无改道:“你说得对,我是想快些成为人上人,不想守着那些飘渺的希望。我收获了,也愿意付出,走了这条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我到底是个人吧?这些贵夫人的花样手段,阿宁,你绝对想不到。说实话,在她们手中,我就是个好看的玩物,我,连狗都不如。”
刘宁声音微弱:“无改,或许她们都该死。可你和丁天良做下此事,错了就是错了。”
魏无改道:“一次,天良撞见我和一个女子。他受到很大的刺激,后来,那女子便失踪了。”
“在井中?”
魏无改道:“我当时并不知道。后来,对我百般折辱的一个夫人,也在雨夜失踪,我便知道不是偶然。”
刘宁道:“丁天良撞见他妻子出轨,是在雨夜。”
魏无改道:“我知道了是天良所为,也知道他对我的心意。他是为我,我自然不能负他。”
“后来,我们收获的钱财越来越多,我们也越来越不分彼此。我要分一半给他,他不要,只说无条件支持我的一切想法。那些钱,我都拿来购置珍贵的图书,阔修房屋,施舍穷苦百姓。图书馆越办越好。名声越来越大。”
这两个恶魔一般的人倒是奇葩中的奇葩,出卖身体出卖良心得来的钱,居然都拿来做善事。刘宁只能感叹天地之大,无奇不有。
“那药的法子,是你出的主意吧?”
魏无改道:“阿宁,你知道吗,杀人是会上瘾的,天良嗜血的欲望越来越大。看到她们对我做的事,他的仇恨也越来越深。他隔断时间不了结一个,便痛苦不堪,我也要遂他的心愿。我们便选择了那些品行卑劣,再无余钱可榨取的女子,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
刘宁冷声道:“好笑!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品行卑劣?你说丁天良上瘾,我看,真正上瘾的人,是你!丁天良,只是你的工具罢了。”
魏无改道:“阿宁,你现在是不是极为憎恶我?可你要是跟天良一般,看见柳夫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