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是我可以想的事吗?
刘宁欲哭无泪:“大人,你是一个好上司,我敬重你欣赏你。仅此而已,请别再为难我。”
张洲安道:“刘宁,这是你第二次来我府中,你也看到了,我府中没有你说的那些数不清的红颜知己。即便有,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在我心中是不一样的。”
刘宁抬头看着月亮,为什么不叫我死在那棺里,要我跟大人进行这样的对话?她幽幽道:“大人,你有没有红颜知己,有多少个,她们在哪里,不关我的事。”
张洲安道:“是不关你的事,叫你不高兴的事,我都会处理好。”
刘宁有些疲倦:“我们的对话,怎么就无解了呢?大人,好吧,趁着大好月色,我们慢慢说,今晚一次说清楚,以后谁再说谁是小狗。”
张洲安抬手:“请讲,洗耳恭听。”
刘宁喝了口茶,清了清喉咙,整理了一下思绪:“大人,刘宁于你,就是牡丹看够了的茉莉,珍肴吃腻了的白菜。或叫你一时眼前一亮,觉得新鲜有趣,可终究有一天,刘宁也会成为你众多颜色消退知己中的一个,又有更新鲜有趣的女子出现。这是人性,是规律,你不能否认。”
张洲安点头:“不错,你是有别于旁人,以后肯定也有跟你不同的人出现。可我只对你……”
刘宁道:“大人,快别说了!这些话,你跟之前那些红颜知己也说过吧?以后,一定也会跟其他女子说。我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更不是唯一,只是眼前的一时新鲜。大人,我喜欢和你一起工作,一辈子都会忠诚于你。你何必想不开,非要把这样纯洁高尚的关系变成一段短暂世俗的男女之情呢?”
张洲安道:“纯洁高尚?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短暂的……男女之情?”
刘宁道:“你能保证是长久的吗,你能保证对我永远真心不变吗,还只对我一人?你对着这月亮,问问自己的心。”
张洲安默了片刻:“一辈子太长,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变故,包括男女感情。我认为会不变,确实不能保证以后不变。刘宁,你当日跟那魏无改,有要求他保证一辈子?”
刘宁道:“他倒是保证了,我并不完全相信,姑且听着就是。”
张洲安叹气:“既然这样,我现在对你是真的,也相信以后会对你一直真心,为什么要我保证?我们是断案人,见惯生死离别,更清楚世事无常。”
刘宁道:“你是王爷,是大人,我对你高标准严要求。”
张洲安扬眉:“那我保证了,你相信?”
刘宁摇头:“不相信。”
“为何?”
“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我不敢把自己以后的人生赌上。”
“你就一点都不相信我?”张洲安面色阴郁声音低沉。
眼睛发痛,刘宁有些看不清楚张洲安的脸,她轻声道:“怎么相信你?你不能娶我为正妻,也不能只娶我一人,更不能只喜欢我一人。与其说我不相信你,不如说是我不相信自己,我一定不会接受这些,不能坦然面对你厌弃我的那一天。”
张洲安眼神有些受伤:“刘宁,我以为你是清楚一切,能理解我的。你应当知道,我的婚事是皇上指婚。眼下,我确实不能娶你为妻,可我能给你除了正妻之外的一切,我对你的感情,也绝不会有厌弃的那日。我可以保证,即便我娶了别人,你刘宁在我心中,也是独一无二。这些,还不够吗?”
刘宁道:“你自己也说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我理解你?理解你口里说着我独一无二,还是高高兴兴去娶别人?大人,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跟了你,哪怕为奴为婢,都是极好的。我就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该有任何要求?你对我有些真心,我便应该感恩戴德?可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一直不是这样。我在这世间,是没有倚仗的东西,更不会倚仗自己都不相信的。”
张洲安深受打击,声音有些颤抖:“我不值得你倚仗?你以为我对谁都一样?刘宁,这些话,我只对你说过。”
刘宁道:“承蒙大人厚爱,以后不必说了。”
张洲安从怀中取出一物,冷笑道:“如果现在换成他跟你说这些,你只怕又是另一番说辞。”
是那块紫水晶。
刘宁心中一惊,摸一摸脖颈。她心中一凉,紫水晶什么时候被他拿去的,自己竟没有丝毫察觉。她伸手要接:“还给我!”
张洲安握紧了拳头,似要将紫水晶捏碎:“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刘宁双手用力掰着张洲安拳头:“没有关系!我的东西,还给我!”
张洲安咬牙道:“为了他,你就可以违背自己的原则,做妾也可以,是吧?”
这人劲太大,根本掰不开!刘宁抢不过来,恨不得上嘴咬:“不是,他们不是一个人!你还给我!”
张洲安看着刘宁冷冷道:“想都别想!刘宁,你喜欢完一个又一个,喜欢完男的又喜欢女的,还一个比一个差劲,说不愿做我妾室又藏着有夫之妇的画像,你这是在故意羞辱我吗?”
刘宁眼泪涌出:“不是!”
张洲安一脸狠厉:“刘宁,我只问在这安平还没有得不到的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宁哭着摇头:“大人,你不会。”
张洲安气极反笑:“我怎么就不会?你这样对我,我杀了你的心都有。”
刘宁流泪笑道:“大人,你是什么人?是清风朗月。你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绝不是蝇营狗苟之辈。不然,也枉我对你表忠心。”
张洲安冷笑道:“我确实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说对了。”张洲安手一挥,一个弧线,紫水晶被扔到水中,水中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刘宁看着水面,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她看着张洲安,红了眼睛声音沙哑:“大人,扔就扔吧,没关系。如果这样能让你高兴,那也算扔得有价值。”
看着刘宁悲伤的眼神,张洲安心碎了一片:“刘宁,你……”
刘宁起身:“大人,刘宁话尽于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