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听到赵瑞失踪开始,刘宁便开始不好。
钟楚离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刘宁,当年悬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刘宁幽幽道:“我当日跌下悬崖,是和钱勇一起,赵瑞没有跌下。”
钟楚离默了片刻:“也许是你们跌下后,他跟着跳了下去。不管怎样,他确实在那里失踪了。”
刘宁心中一阵冰凉,赵瑞,我一直想着你在这个世界好好活着,一心想着回来找你。你到底在哪里,当真跟着跳崖?她泪水涌出:“不会,他不会那样傻。他跳下去有什么用呢……”
钟楚离掏出纸巾给刘宁擦眼泪:“除了这样无法解释,傻跟失去理智是两回事。”
刘宁手攥着胸口衣服觉得无法呼吸,她看着钟楚离:“他跳下去能做什么,陪我死吗?”
钟楚离轻声道:“刘宁,那悬崖下面只有动物骸骨。赵瑞或许跟你一样还在哪里活着,哪天突然出现也说不定。你可以失踪了又出现,他也可以。”
刘宁泪眼婆娑,赵瑞,如果你也到了那个世界,那我为什么没有遇见你,我们不是该最有缘分?倒是遇见另外一个,跟你长相一样的赵瑞。
刘宁心中猛然一惊,方国那个赵瑞,不会就是你吧?可他只有安平国的记忆,根本不认识我。还是他就是你,只是哪里出了问题?
刘宁陷入痛苦的自责之中,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那个安平国当了爹的赵瑞,就是这个世界过去的赵瑞,那样,至少他还活着。
活着,就算忘了我,也比死了好。
“钟医生,可以了。”圆脸护士推门进来。
看着刘宁梨花带雨哭红了眼睛,圆脸护士一脸诧异,醒来是好事,怎么哭成这样?
钟楚离对刘宁道:“我带你去做检查。”刘宁用袖子揩干眼泪,她无声点头,挣扎着要起身。钟楚离按住她肩膀:“你别动。”钟楚离伸手抱起刘宁,动作熟练。
现在的医生都提供这样的服务?刘宁被钟楚离一路抱着到了检查室,被小心放到一张检查台上。
钟楚离给她整理整理头发:“你躺着就是,入机三分钟,很快出来。”刘宁点头。
刘宁被机器推出来,钟楚离抱上她回了病房。
钟楚离身材长相气质很是出众,这样抱着轻盈的刘宁跟演偶像剧似的,一路引人侧目。院中护士虽见惯不惊,仍是停下脚步看着二人,还有不少人跟那些病人及家属一样,都对着二人一阵议论。
这医院画风不对啊?医生僭越职责,护士八卦异常。刘宁本来心中坦然,现在有些没脸被人这样围观。她将头埋进钟楚离怀中,学鸵鸟看不见人。
钟楚离脚步如常轻快,嘴角不觉扬起笑容。
刘宁又在这病房中住了半月。
一切都还好,护士们百忙之中抽空和她说说话,想来也是受了某人指使,大部分为着完成宽解她身心的任务。只刘宁性子还算讨喜,一段时间下来,和其中几个护士很是熟络,和圆脸护士还处成了朋友。
只夜深人静,刘宁常常梦中惊醒,她渐渐想起了安平国的一些片段,也时常想起当日方国和钱勇跌下悬崖的一刻。
这些记忆的片段如失落的珠子,一点一点被串联起来,刘宁大概复原了在安平六年的经历。
不知道爷爷怎么样了?美花的店开了吗?大人有去寻我吗?还有赵瑞,生二胎了吗?
赵瑞……刘宁心中酸楚,这个世界没了等着自己的赵瑞,两个世界称的天平便不再绝对的倾斜。说起来,现在安平国叫她牵挂的人和事还更多一些。
刘宁摩挲着青玉,如果不是这青玉,刘宁简直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护你一世安宁。”她耳边响起张洲安说的话。大人,我想起你了,刘宁心道,大人,应是这青玉护着我,才被钟楚离捡回一命。
圆脸护士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束花。她将花插到一个细瓷瓶子里:“刘宁,钟医生叫我给你带的花。”
她叫王美珍,最喜欢跟刘宁说话。
这是一束勿忘我。这把蓝紫色的小花,散发着淡淡清香,朵朵相互簇拥着,玲珑纯净。
王美珍笑道:“钟医生真有心,送的花跟你气质都很贴合,这花跟你尤其像。”
刘宁道:“美珍儿,你收了钟医生好话费?”
王美珍整理整理花朵:“刘宁,钟医生怎么待你,还用收费?”
刘宁解释:“他是我学长,我们以前一个射击队,他是队医。”钟楚离对刘宁说了一些学校时的经历,刘宁慢慢回想起是有那些事,比如她生病了,钟楚离给她看病开药。
王美珍道:“刘宁,你知不知道勿忘我的含义?”
刘宁道:“是学长叫我别忘了他?”
王美珍道:“这是其一,勿忘我代表永恒,是花中情种,也被称为相思草,很适合作为定情信物。”
刘宁笑道:“定情信物?我只知道这花好看。”她想起另外一种花:“美珍,蔷薇呢,蔷薇代表什么?”
“蔷薇?”美珍想了想:“蔷薇代表热情,永恒的微笑,禁锢的爱情。”
禁锢的爱情,刘宁心道,禁锢?原来一切皆有天意。
“刘宁,这花喜欢吗?”钟楚离走了进来。
王美珍对着刘宁笑一笑出去了。
刘宁道:“学长来得正好,我想快些出院,就今天怎么样?”
钟楚离递给她一块糕饼:“这糕还是热的,快吃。你现在说话总算正常了点。你不知道你一直拽文,大家跟你说话跟对着个古代人一样,都别扭得很。刘宁你别急,再等三天,做了最后一次检查,没有问题就出院。到时候办完出院手续,我送你回去,你住哪里?”
“银杏胡同。”
当日刘宁打工的那家中药铺,老板一家急着用钱,要将药铺后半部分闲置的小院子出手。正好刘宁那个时候从山中回了海市,正好她回去看望老板,又正好她手里有几株世间不见的草药,正好一个神秘的年轻人在高价寻找这味药。
于是,刘宁将草药给老板作为小院子首付,比市价低很多买了小院子,圆了在海市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