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宁心中有事,钟楚离伸手在她面前晃一晃:“刘宁,是想起当日荣光了?”刘宁摆手:“好汉不提当年勇。”
刘宁喝茶都快喝饱了,方上来三个极小的碟子。碟子里面装的金黄色的是……虫子?
刘宁和王美珍默默看着钟楚离。
钟楚离笑道:“蝉,外酥里嫩,富含蛋白质,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刘宁,你大病初愈,很适合你。”
刘宁看着面前这碟虫子,虫子就算了,还只有几只,根本不够塞牙缝。
不知道是不是太饿的原因,虫子味道还不错,刘宁和王美珍很快吃完。钟楚离动作斯文至极,他慢慢品着,还未吃到三分之一。
这样吃几只昆虫,也是够了。
钟楚离看看面前二人,叫服务员上了一些精致的糕点小吃。
刘宁和王美珍吃了一些,将肚子填个半饱,总算有了等待的耐心。二人无聊至极,一直看着钟楚离进食。
钟楚离轻轻放下筷子,看着二人:“你们这是……”
王美珍眼中有星星:“钟医生,你吃相真好,跟电视中的贵族吃饭一样,优雅,对,就是优雅。说起来,我平时也不是这样吃东西,今天是有些饿。”
刘宁看着王美珍笑了。美珍平时吃东西很是豪放,吃的又快又急,跟打仗一样。据她说是因为从小家中贫困孩子又多,速度不快吃不饱,便到现在也养成了快速进食的习惯。
钟楚离看看二人:“饿成这样?”他没有忽视方才糕点上来时二人眼中一下子放出的光。
王美珍点头:“要不是过来一路上坡,帮刘宁推电动车消耗体能多,也不会这样……饿。”
“电动车?”钟楚离看着刘宁:“你骑电动车过来,还没电了?”刘宁点头:“电动车环保,停放方便,我一向骑它。”其实是想攒钱早点还清房贷。
钟楚离脑中一下子闪过几年前,他和刘宁的一次邂逅。他在海市江边不远一个叫银杏胡同的巷子里,寻寻觅觅到了一家百年中药铺,寻找一味极其少见的药。
这家中药铺不大,一看便饱经岁月的洗礼。完全老派的木头建筑古朴典雅,门外旗幌飘扬,门内结构规范合理。
古香古色的药柜防虫防腐防潮,多格抽屉式组合柜横七竖八而列于墙边,方正醒目的药名蓝布标签贴于每一个药斗,标签与柜体相映成趣,整个药橱层次分明。中药饮片在规整的药斗中自成体系,按照“质轻量大易装匣,常用普通斗中装,挥发粉面细子瓶,暗柜独存贵毒麻”的斗谱编排原则存储于各自专属药斗中。
屋中咕噜咕噜响,伴着浓浓药香。
方寸之间,自有乾坤。
屋中那个少女面容清雅秀美,穿个一个草绿色围裙,身形似一株青木,正以严格的操作规范,眼观药方、手持药戥、快速找取、等量递减、逐级复戥,一招一式,从容淡定,干净利落,最后将一帖精致的药包交与患者。
取药的人全都离开,少女见到钟楚离一脸惊讶:“学长,你来抓药?”钟楚离道:“我来寻药,方才问了你们老板,没有这药。”少女蹙眉:“你要的是什么药?”钟楚离说了药的名字。
刘宁点头:“是没有,这药我老家山中听说有过,很多年没有见过了。过两天就放假了,我回去帮你找找。”钟楚离道:“这药我寻来救命的,家里老人熬不了多久,这是最后的希望。刘宁,如果你帮我及时寻到,一定重金酬谢。”
刘宁心中也想,之前类似这味的药,在国际拍卖市场上拍出来天价,如果她能寻得,那酬金?刘宁道:“这药可遇不可求,或许已经绝迹,我尽力就是。学长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作其他打算才是。”
钟楚离看着刘宁:“听说你一直在打工,就是这里?”刘宁点头,摘下围裙伸伸懒腰:“就是这里,我准备回学校,学长回哪里?”
“回……学校。”
刘宁看他一眼:“你怎么来的?”
“……走过来的。”
“那你要不要坐我的车回去?”刘宁随口邀请。
“可以。”
刘宁的车,是一辆小绵羊。钟楚离坐在后面,看着刘宁白皙的脖颈,闻着她身上的中药味,心中一阵激荡。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和刘宁有这样的接触,鬼使神差搂上刘宁的腰。他心中一颤,少女的腰身绵软细腻,似搂着一块上好的温凉玉脂。
刘宁心中无语,回头道:“学长,你扶着后面把手就是,你这样我腰有些痒,影响我骑车。”钟楚离面色发红,他收回了手,被刘宁一路载着在胡同中穿来传来。刘宁身形纤细,脊背单薄挺直,骑车动作轻盈利落灵活异常。他们出了胡同,江边的风将刘宁发丝吹得飘扬起来,旁边不少人都看着她。
刘宁载着钟楚离一路到了学校门口,她放下钟楚离说声拜拜,自去停车去了。
钟楚离一直看着刘宁,直到再看不见,她打了个车回到银杏胡同药铺对面的停车处,开了车回了海市半山的一处别墅。
这些,贵人事多的刘宁一定已经不记得了。钟楚离印象中,那个时候的刘宁,整日忙碌异常,除了上课就是去外面打工,只射箭队中有比赛需要训练时可以看见。她要么行走,要么骑着那辆小绵羊,永远来去匆匆。她心中有那么多事眼中有那么多人,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
“钟医生?”王美珍喊道:“你在想什么?”
看着面前慢慢吃着糕点的刘宁,钟楚离拉回思绪,他微微点头:“路程太远电动车电量撑不了这么久,等下你们坐我的车回去。刘宁你那车,我叫人来拖回去。”
王美珍拍手叫好:“总算不用吹冷风了。”
钟楚离想着当年刘宁被吹起的发丝,他眼眸微动。
一碟吃了十五分钟,过了五分钟又上了第二碟,是辣子牛骨髓。味道极好,只分量少。
刘宁二人吃完,又开始了观赏钟楚离优雅进餐环节。
钟楚离不经意问:“刘宁,你现在一人?”
刘宁差点呛一口茶:“怎么,没犯罪吧?”
王美珍举手:“钟医生,我也是一个人。”
钟楚离道:“美珍,院中单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