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宁打开屋门,看见张洲安正做手敲门的动作。
张洲安将手放下,二人一时沉默。
刘宁转开头:“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张洲安看不出表情:“绿桃死了。”
刘宁心中一惊看着张洲安:“下午还好好的,怎么回事?”
“一直不见人,萍萍去打扫马厩,看见她死在下面地窖。”
“地窖?”又是地窖,那个地窖会吃人不成?人都出来了还没在里面,说不过去。
张洲安、刘宁和小俊顺着一架木梯下到地窖。只见绿桃躺在一堆马粪旁边,她身上到处都是污秽,口鼻也塞了很多,眼睛睁大看天。
“小俊,把她眼睛合上,看着吓人。”刘宁身上有些发冷,拉着张洲安胳膊:“她在看什么。”
小俊合了几次,仍是闭不上。他抓了一把稻草覆盖绿桃眼睛上:“她不瞑目。”
刘宁心中并没有多少难过,只是感慨:“好容易从这里出来,怎么就……”
小俊道:“这种死法,我还头一次见,实在难看。”
张洲安道:“她被灌入马粪窒息而死。”
刘宁看着张洲安:“下午她还跟我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她对生活还有希望,肯定不会自尽,就是被人灌的。”
张洲安咳了一声:“这女子爱美,就算要自尽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我查了一番,并无外伤和外力。”
刘宁点头:“大人可脱了衣物每一处都细细查看过?”
张洲安沉下脸:“刘宁!”
刘宁道:“我别无他意,她死状奇怪,我就是怕大人查得不细有所遗漏。大人不是好色之徒,何况……”
“刘宁!”张洲安冷声道:“闭嘴!”
小俊忙道:“姐,大人知道你怕这样的人,怕脏怕臭,检查完了才去叫你,大人可是一番苦心。”
“她没心没肺,不用跟她多说。”张洲安冷声道。
刘宁点亮黑电筒:“大人,虽然你已经查验过,可有的伤口有延时性。可否把她衣物除尽,我再看看有无遗漏之处。”
张洲安对小俊道:“你来。”
小俊看着绿桃:“我从来没有脱过女子衣物,下不去手。”
张洲安道:“这都不行,还想不想在三法司混?”
“想!”小俊挽起袖子,咬牙褪去绿桃衣衫。
刘宁拱手作揖:“莫怪莫怪,绿桃,你不合眼,也是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去吧,我们这是在帮你。你要是在天有灵,就多给我们一些证据。莫怪莫怪!”
张洲安道:“要怪也怪我们动手的人,你怕什么?”
“就是。”小俊接话。
刘宁道:“难保大人你灵神不避,小俊血气方刚,她偏偏来找我。礼多不怪。”
小俊本来还好,听了刘宁的话浑身不舒服:“姐!现在是我在动手好不好?”
刘宁将黑电筒照到绿桃身上:“大人小俊,你们过来一起帮忙看看。”
小俊转身:“我已经摸了她,再看怕是真要找上我,我不看。”
张洲安斥道:“小俊,办案人管这些做什么?过来!”
小俊心一横,跟着二人一起查看起来:“我还没碰过女人,以后叫我怎么娶妻生子?”刘宁道:“人家大人看了许多,怎么就没有阴影?小俊,我看的男人也不少,多看一些就好了。”
小俊觉得刘宁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苦笑一下。
张洲安道:“刘宁闭嘴。”
刘宁突然停住:“大人,你看这里。”只见绿桃腰腹皮肤有一块颜色偏红,刘宁触摸一下这处:“腰腹柔软,看着不是被用力击打过的。”
张洲安道:“方才没有这样,是内里受损,现在显现了。”
“看,老经验就是这样,连大人漏的都被发现了。”刘宁对小俊道:“小俊,把她口鼻中的东西取出。”
小俊依言取了一阵,勉强将其口鼻清理干净。
刘宁继续发号施令:“小俊,把她口腔打开,手伸进去看喉咙还有没有?”
小俊手指从绿桃口腔中出来:“喉咙也有,我再看看鼻孔。”
“不用。”刘宁道:“喉咙有,鼻子里也少不了。”
小俊取下绿桃腰间水袋,准备用水将手洗洗:“我这手,看着一点食欲都没有了,这两天别叫我吃饭。咦?一点水都没有,她这水袋平日不是一直装满了水?”他只得捞起旁边稻草用力擦拭一番:“晦气!”
张洲安道:“入了这行还怕晦气,这就受不了了?”
刘宁道:“大人,你一把年纪了,人家小俊哪有你见多识广。”
张洲安道:“你说我年纪大?”
“三十多的人了,只是长着二十多的脸,怎么跟青葱一般的小俊比?”
“姐,够了。”小俊没耳听:“还青葱,怎么不说洋葱?”他将衣物给绿桃穿上:“你是老葱,碰都不敢碰。”
刘宁问:“那我替大人考考你,这番查验下来,你发现什么没有?”
小俊将衣服穿好,又捞了一把稻草用力擦手:“她是活着被人按住肚子,被塞入马粪,故口鼻吸入不少。”他想了一想:“只是我不明白,她肚子上没有外力作用的痕迹。”
张洲安看着一旁稻草:“那人用稻草覆盖在她腹部,掩盖自己的行动。”刘宁点头:“那人懂一些作案手法。”
小俊恍然:“你们一看便知,大人和姐真是厉害。”
几人上了地窖,又听得一声惊叫。
“美花!”刘宁脸色一变,几人寻声而去。
厨房之中,美花坐在地上扶着浑身是血的阿曼:“大人,刘宁,她出事了!”旁边一只翻倒的茶壶,茶水四溢。
阿曼后背插了一把劈柴的刀,面色惨白看着不好。
“大人,她的刀要拔出,尽快处理伤口。”刘宁道。
阿曼看着张洲安弱弱唤道:“大人,救阿曼……”
张洲安道:“小俊,抱她上楼,美花,烧些水,我给她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