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离搬走之后,和刘宁联系不多,见面更少。有孟婉的资金注入,钟楚离的研究所建成指日可待。
闲下来,刘宁才发现自己没有朋友,曾经无话不谈的王美珍现在也形同陌路。马青他们整天忙着招揽业务,闲着的小度和大河又似乎被黑楼老怪吓破了胆,怎么唤都不从木环出来。唉,刘宁看着手环感叹,灵都不理我。
这些刘宁都能忍受,毕竟经历过漫长的空虚,孤独寂寞冷算不了什么。要命的是,刘宁没钱了。
是的,她精打细算,全部加起来勉强够一个月的生活费。刘宁一天比一天焦虑起来,穷,比死亡撞灵什么的可怕多了。
不想去马青那里,其他什么法子可以挣钱?刘宁躺在树下椅子上从天亮想到天黑,看到天空星光一闪,她想起什么,裹紧黑袍起身出了门。
要是以前,刘宁白发黑袍一定会被视为异类。还好现在整个世界玄术盛行,古风跟着十分流行,刘宁的装扮并不奇怪。还时不时有人问她袍子在哪里买的,头发在哪里染的,希望能跟刘宁做同款。刘宁记得附近有一个十分繁华的商圈,里面有一个很不好找的地方是地下赌场。既然衰成这样,为什么不去碰碰手气?
刘宁挣钱心切,从小巷抄近路。怎么回事,越走越黑,越走越冷,在一个昏暗的十字路口她停了下来。一是因为路中间,有个人在烧着什么,二是因为,她肯定现在这烟雾中昏沉的失真的灯光,这熟悉的阴冷的风,跟太阳楼的差不多。
该死,忘了现在是月半的午夜。按照阿晶说的恐怖片禁忌和应对措施,这个时候,刘宁应该毫不犹豫的打道回府,越快越好。可看着远处已经可见的商场标志,刘宁迟疑了,穷,到底比什么都可怕。
刘宁咬牙往前走去,小心翼翼想要绕开那个坐着烧纸的人。走进一看,才发现这火苗是绿色的,一点温度也没有。天啊,我都要被这些玩意同化了,现在才反应过来这火有问题。
“你……能……看见……我……”这人一开口,是刘宁熟悉的游魂声。
刘宁假装没有听见,急急往前走。
那人一把扯住刘宁的袍子下摆:“别……走……”
已经实体化了,厉害啊!刘宁心中声音自动冒了出来:“看不见,滚开!”
“看不见……还回答……我……”
“放开我!”
“好容易……等一个人来,你让我借……一天……”
“滚!”一天?暗能量都不信!
“反正……你走不掉……”
刘宁想要快些跑开,脚上动作突然变得很慢很慢,慢得好像时间停滞了。这一脚迈了好久都没有迈出去,怎么回事?她看看周围,只见空间出了BUG一般,景物不停变换,时真时假,时实时虚,时明时暗。远处的车辆一会儿行如流水,一会儿消失不见。还有滋滋作响的电流和雪花状的闪现。
阴阳交界!
刘宁想到阿石爷爷说过的词,厉害的暗能量会在阴阳相交的地方将凡人诱入阴界。在阴界,凡人能量削弱,暗能量可以趁机作怪,包括借身。
刘宁心中一紧:“大河!小度!救我!大河!”
手环没有动静。该死,这两个家伙一定是看这个暗能量厉害就不敢出来,真不够意思!刘宁试着比划莲花默念咒语,可离上次使用这术法不久,刘宁平时又没有修习,一时不能再聚集能量,连试几次都不能成功。
如果我犯了罪,请让人来惩罚我吧!不要叫我以这种方式离开。刘宁掏出青玉握在手中,企盼它能再救自己一次。
青玉的灵力当真没了。眼看就要被拖进那片没有车流灯光黑暗的地方,刘宁被一双手拉了出来。
刘宁被这人用力甩到一边,连着在地上翻了几圈,撞上墙才停下来。她摸摸头,这次头没有受伤,肩膀撞得生疼。
她看着身着玄衣的男子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刷刷刷几声将那暗能量劈散了实体。
周围景象没变,又变了。从空寂转换到红尘,烟雾消散,色度提亮,喧嚣声起。远处汽车突然很多,高楼的灯光闪烁不停,多么亲切的人间烟火。
玄衣以极为帅气利落的姿势收了软剑径直要走,刘宁开口:“英雄留步!”
玄衣身形顿了一下,还是要走。
刘宁大声问:“你是谁!”
玄衣不动,背影看着尤为孤独,好像,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一般。
刘宁不死心问道:“我认识你?”
玄衣转过身,慢慢走到刘宁面前。他周身的杀气带着刀戈的冰冷的锋锐,裹挟着一股刚直的寒意,整个人孤冷凄清。刘宁开始后悔,怕他一个挥手结果了自己。
他蹲在刘宁面前,声音清冷无力:“你说呢。”
刘宁看着这张清俊冷漠的脸,一时头痛起来,她摇头:“我不认识你。”
他没有表情,起身要走。
刘宁吃惊:“你认识我?你到底是谁?”
玄衣沉默。他看着冷酷,刘宁却能感受他的难受,她也跟着越来越难受。我不仅通灵,还能通活人的情绪?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人?刘宁越发无语,只觉心中悲伤不断蔓延,逆流成河。
刘宁强忍心痛问:“你为什么不把它直接灭了,还有上次,让黑楼老妖跑了?”
玄衣冷笑一声:“我看不见那些玩意,我们也互不认识,你指望我给你斩草除根?”
“你看不见?”那水果切切乐一样精准的击杀,是看不见的人干的?
玄衣似笑非笑:“你以为都跟你一样?”
“那你怎么知道它们的存在,还能准确击杀它们?”
玄衣扬眉:“看不见它们,还看不见你?凭你蠢顿的反应不就可以推测那玩意的位置?何况它们的能量有温度,有声音。跟你说这些,和跟头猪说没有两样,还是头没心没肺的猪。”
刘宁有些不服,玄衣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
他的手干燥温暖,刘宁通了电一样,蓦地心脏狂跳,说话结巴:“你要,要做什么?”
玄衣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她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将青玉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