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行进了刘家镇,有的继续往刘家村赶去,应刘宁的要求,张洲安将车停在一处空地上,二人进到镇子闲逛。
刘家镇古风古貌原汁原味,不时可以看见贴着墙根晒太阳的老人和狗,还有古镇中背着包举着相机观光的游客。看着游客比本地人还多些,他们走走停停,都眼睛含笑,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是的,这里的天空没有不休的雷电,玄界的战争没有波及到这里。
古镇上不时有人招呼一声:“买不买东西?吃的穿的各类特产都有。”在一个小巷子里,一个九十岁的婆婆门前摊位上,刘宁买了一盒红糖糍粑边吃边给张洲安当向导。
刘家镇不大,走过以前走过的路,看着当年的中小学校因为人口外迁已经改成了治安所,刘宁唏嘘:“我从没有路的山中到了有烂泥路的村中,第一次到这镇子上时,踩着青石板路,觉得十分稀奇,世界上还有这样平整的路,有这样繁华的地方,还有那么多人和那么多卖的东西。现在什么都没变,怎么看着这样简陋破败了。”张洲安冷笑:“心都变了,看东西自然也就变了。”刘宁看他一眼:“能不能好好说话?”
一个中年男子从治安所出来,他穿着制服经过门口,看见门外的刘宁和张洲安慢慢停住了脚步。他强自掩饰内心激动,看着刘宁试探问道:“刘宁是你什么人?”刘宁看着面前这个圆圆脸十分憨厚头发厚实微卷的男子,心中十分惊喜:“阿闲哥哥!”她眼泪流出上前抱住阿闲:“我是刘宁,阿闲哥哥。”
刘宁以为这里没有自己牵挂的人,可遇到阿闲,她还是泪奔了,这里的记忆,好也好,坏也好,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就像面前这个人,看到便能叫她封存的情感倾闸而出。
“你是刘宁?”阿闲一脸不信:“她是比我小,不会这么年轻,又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你……真是刘宁?”刘宁点头:“我就是刘宁。”阿闲擦了下眼泪:“我们都变老了,你怎么一点没变?我记得你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十六岁?对,十六岁,十多年了,你怎么一点没变?”刘宁取下黑袍帽子:“你看,我头发全白了,我也变了。”阿闲看着刘宁头发:“你头发怎么这样了?”
张洲安咳了一声:“刘宁,你还有个哥哥?”
刘宁抹了一下眼泪:“阿闲哥哥,这是张洲安,大人,这是阿闲,我们以前一起在这镇上念书。”阿闲红着眼睛笑道:“不止,刘宁打的猎物都是拿到我们家换东西,我阿爹阿娘每次都说刘宁送来的猎物最漂亮,伤口只有小小的一处,卖相最好。”刘宁点头:“我每次来换东西,就在你们家蹭饭吃。”
阿闲一把拉上刘宁:“走,去我家吃饭,我做给你吃。正好阿妹也在,我阿爹阿娘这些年对你十分挂念,我们好好聊聊。”刘宁看着张洲安:“大人,阿闲哥哥做的菜最好吃,我们一起去吧。”张洲安一把牵过刘宁的手:“可以。”
阿闲家在治安所后面路边,他将这靠山的院落打理得精致温馨。院落旁边一块空地几间石屋一点没变,这是以前收购猎物的地方,现在又拓展了瓜果蔬菜干、蜡染刺绣布匹、蜂蜜中草药等特色产品的收购业务,仍是阿闲的阿爹阿娘在经营。院子周围,果树菜蔬花朵篱笆什么都有,鸡犬相闻,充满人间烟火气。
刘宁看着这个院子:“这里越来越好了,我以前每次来这里,都很羡慕阿妹,有个这样好的家,有阿闲哥哥这样好的哥哥。阿妹!”阿妹看着刘宁愣了一阵,她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蹭在刘宁身上:“刘宁,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走了那么久?”
晚上,大家围着篝火坐成一圈。阿闲的阿娘拉着刘宁的手:“你这闺女,我这些年老是想起你。你说那个时候你一个人,大雨天的一个人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背着几只兔子来我这里,兔子都比你胖,还有你爷爷重病的时候,那天晚上也是大雨,你一个人湿漉漉的来找我们要条被子回去给你爷爷盖……”她擦了下眼泪:“你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住在那个地方……要是那时候跟现在一样经济宽松些,我一定收你作女儿,把你和阿妹一起当亲女儿养。”阿闲阿爹道:“你又来了,刘宁现在不是很好?”他看着张洲安:“你是她夫婿?”
张洲安看一眼刘宁笑道:“要问她。”刘宁看着阿闲爹娘期待的眼神,轻轻点头:“差不多吧。”张洲安神色一滞,他低头喝起来酒,心中情绪莫名,面色十分愉悦。
阿闲阿娘道:“那要抓紧了,刘宁看着小,年纪跟阿妹差不多,早该成个家了。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刘宁笑道:“山外的女子成婚可以晚些,不急。”阿闲阿娘急了:“怎么不急,男人不急女人等不起……”“阿娘。”阿闲道:“这是刘宁的事。”
“这样吧。”张洲安看着刘宁:“如果可以,回去就……成亲,怎么样?”刘宁心中一动:“可以。”
阿闲的娘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她拉着张洲安的手:“刘宁这孩子怪可怜的,你要对她好。”张洲安点头。阿娘看看阿闲又看看刘宁:“我本来以为你跟我阿闲……”“娘……”阿闲笑道:“我看你是喝多了,阿爹,背娘回去睡了。”阿妹也笑道:“就是,娘是糊涂了,要是被我嫂子听见,我哥可吃不了兜着走。”
阿爹背了阿娘离开。阿闲面有醉意:“别听我娘乱说,她就是太喜欢刘宁,还做梦呢。刘宁,我们几个人当时约好一定要走出大山。我倒是出了这镇子,最后又回来了。我喜欢这里,在治安所当个所长,有儿有女守着这个家,这辈子就知足了。孩子们都到山外读书去了,他们以后应该会走得更远吧?说起来还是你有出息,到底走出去了,还带回来这么好的一个夫婿。”
张洲安笑道:“就怕她不觉得好。”刘宁翻个白眼,这张洲安还真入戏了?阿妹瞅着张洲安一脸醉意:“这还不好?我没见过比你好看的人,除了……除了白……”刘宁忙打断阿妹:“阿闲哥哥和你现在的生活最好,就是神仙一样的日子,我们羡慕不来的。”
阿闲问:“你们来是为了旅游?”刘宁笑道:“我看镇上有不少观光的人,伯伯婶婶在收购山中特产贩卖到外面,阿闲哥哥挺现代化啊。”阿闲笑道:“总归在山外待过几年,也看到学到一些不是?我们在刘家镇边上最高的那座山的山顶开了民宿,你还别说,我在同学朋友中推广一番,加上来过的人自发宣传,每年来刘家镇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