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宁和白尊道来到少年父母出意外的地方。这处河流不深,间或看见有鱼出没水中。
有不少人穿着防护服拿着电鱼工具在这里电鱼。白尊道上前:“这里才死了两个,你们还来?”一个瘦削佝偻的老人看白尊道一眼:“年轻人,你知道什么最可怕吗?”白尊道沉默片刻:“死。”
老人摇头:“一看你就没有吃过真正的苦。比死更可怕的多了去了,病、残、穷、饥……我们不来电鱼,都活不下去了,还管这里死没死过人?”旁边人纷纷点头:“庄稼没有收成,又不准我们种东西养动物,还整天收各种费用,活不下去了。”“电死就是命,一了百了也比饿死的好。”“我们不吃,孩子也要吃,一点荤腥都不沾,谁都受不了。”……众人纷纷诉起苦来,有的抬起胳膊抹起眼泪。
这个时代,受到修行者的影响,服饰发型居所习俗等等已经返古。看着这群穿着古风衣着破旧穷困潦倒的人,要不是他们的装备跟电有关,刘宁觉得现在的世道跟几千年前民不聊生的古代没有两样,民生依旧疾苦。刘宁问那个老人:“老人家,那天被电死的夫妻,你知道当时的情况吗?”老人摇头:“我那时不在。”他指指河滩一处:“那就是他们的工具,连个收拾的人都没有。不过比起之前被电死的那些连尸体都没人收拾的好多了。”
刘宁和白尊道蹲下看着这堆漏电的电鱼工具。白尊道摆弄一阵:“被动过手脚,只是手段做得十分高明,对方如果不承认我们也没办法。”刘宁点头:“也就是说,他们夫妻的死确实不是意外,那场车祸和摔倒的事也不是意外。问题是,如果是那个王东做的,他费这么多周折做什么?他们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他还差点把自己赔进去。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白尊道看着刘宁:“山主不是常说,无外乎情财仇。”刘宁点头:“他们之间没有仇,也没有情感纠葛,那就是为了钱。钱?他们死了,他能得到什么?”
二人回去,刘宁看着白布覆盖的少年:“我知道你在附近,你父母死得冤枉,到底为什么?”一阵冷风吹过,刘宁裹紧黑袍:“他在给我们指示。”
风吹起地上一片纸屑,一直往里屋吹。
刘宁白尊道跟着进去,在屋里翻找起来。不多时,刘宁在墙壁一处夹缝中寻到一个上了锁的盒子。她从挎包中掏出一块铁片抬手一扬,咔哒一声,锁落了地。
盒子里面有一页纸张。
这张纸,就是一张寻常的打印废了的纸。
刘宁问老婆婆:“这是什么?”老婆婆道:“女婿给我的东西,说可以用它换钱,我本来说给我孙儿收着,现在他没了,我留着也没用了。”刘宁和白尊道互看一眼,刘宁道:“这就是他的动机。”
白尊道皱眉:“动机是有了,他已经拿到他想要的东西,我们怎么找到他?又找秦叔帮忙?”“我还懒得费这个劲去找他,这点事不用麻烦秦叔。”刘宁道:“我要他自己过来。”白尊道笑道:“山主有主意?”“你看着吧。”
翌日,白尊道给王东打了电话,王东果然很快赶来。
这个王东,看着是热情诚恳,只面相耳垂肥厚外翻,唇薄牙尖不齐,分明是个狠人。刘宁本就对他贴了标签,现在见他这幅长相更是心生厌烦。他坐在一个颇为高级的电轮椅上,穿着配饰都十分奢侈,他被一个容貌艳丽的年轻女子推着,看着一脸的悲痛。
在许多族人的围观中,王东眼中挤出一滴眼泪,大声哭道:“岳母!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这就去了!”他一边哭一边看着堂屋,神情一顿:“岳母的尸身呢?”年轻女子也察觉不妙,就要推着王东离开,被族人团团围住。
王东倒是冷静:“怎么回事,谁给我一个说法?”白尊道上前:“怎么回事?他头顶的两个洞,我想问问你怎么回事?”王东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他很快镇定下来:“他当日失足滑倒摔死,不是已经说得清清楚楚。”
“是吗?”白尊道将少年头顶的古怪说出:“是有人当时害死了他,伪装成他意外死亡。”一个老人上前看一眼少年的头顶点点头:“是这么回事。”
“就算你们说的有这么回事。”王东不再是平时和气的样子,他阴沉着脸凶相毕露:“我一个瘫子,你们想说是我害了他?真要动手,我是他的对手吗?”年轻女子道:“就是,阿东都这样了,你们还要怎么样?他给了他岳母一大笔赔偿款,已经仁至义尽了。”
“是吗?”刘宁拿出那个盒子:“王东,你放了什么在里面,今天还好意思出现!”王东看着那个盒子眼睛咕噜噜转几下,看着众人哈哈大笑:“我给我岳母的,是正儿八经的补偿单,你们这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骗子,把我岳母补偿单给骗走了,好意思贼喊捉贼。”
白尊道鼓掌:“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岳母是不识字,可不是傻子,你给她的是不是这个,她记得清清楚楚。”
话音刚落,老婆婆拿着扫把冲过来打着王东:“你这个坏人,亏我这么相信你,你怎么这么坏!”年轻女子一把推开老婆婆:“你干什么!”“你这个妖精,我女儿还没走多久呢,你从哪里钻出来的?”老婆婆转头用力打向年轻女子:“不要脸!”一时之间二人打成一团,混乱之中王东被二人打了好几次,他无法躲避只能受着被打得头破血流。
等等,画风有些跑偏。刘宁看看白尊道,白尊道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
一时安静下来。白尊道扶过老婆婆:“老人家你先别激动,先把人命案说清楚再说其他!”老婆婆不再说话,只恨恨看着王东二人。
刘宁道:“王东,我见过狠的,没见过你这样狠的。”王东和女子就要说话,白尊道刷抽出剑架到王东脖子上厉声道:“闭嘴!听山主说完!”王东二人立刻禁了声变了脸。
刘宁清清喉咙看着众人:“王东!你给婆婆儿子和儿媳买了补偿单,制造他们意外死亡,如果我没有说错,受益人是你老婆名字。然后又如法炮制给你老婆买了补偿单,只是你自己差点出了意外。你老婆补偿单受益人的名字,就是你,还有你的岳母。”
“你倒是考虑周到,看着并不贪心,只等他们一个个都死了,最后所有的钱都流到你一个人手里。”刘宁指着躺着的少年:“连他,你都没有放过,就想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