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小稚揶揄,“情哥哥?”
周可颂打她,“邻居家的啦!”
“那不还是情哥哥。”楼小稚笑嘻嘻躲开,又凑回去仔细探究,“天呐——你居然给他单方面发了两年消息。想想,徐南一天不回我消息我都忍受不了。”
徐南是楼小稚的男朋友。
周可颂据理力争:“所以我现在没发了。”
楼小稚啧啧:“变心真快。”
周可颂伸手掐她。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大巴车启动,大部分同学都选择补觉,她们停下说话声。周可颂重新窝回椅背里。她闭上眼睛,颠颠簸簸的路,让睡意快速地回涌。
意识在要沉睡的边缘。她迷迷糊糊地想,黎雪韫坐在哪里?
她眯着睡眼,四处环看。没有找到。跟随一个急刹车,她彻底休眠的脑袋已经栽向了前排的椅背。
但是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周可颂最后一点儿意识也都放心地睡熟过去。她没注意到——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额前正挡着一只手,温柔又隐秘地隔开塑胶椅背。
回到学校已经过了晌午。
女孩们在商量去哪里吃饭,周可颂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讲不饿,要一个人推着行李箱回宿舍休息。
楼小稚:“那你晚上来不来唱歌?”
一旁默不作声的闵安妮猛然抬起头。
周可颂本来想拒绝,看见她眼里写满了“来吧来吧求你来吧”,不由扑哧一声。
“我来。”她说,“你们两个都不唱,净去玩游戏。我不去,谁陪妮妮唱歌?”
闵安妮社恐,喜欢唱,又不好意思一个人唱。可惜楼小稚对唱歌没兴趣,胡静思五音不全,能揪着陪的人只有周可颂了。
胡静思委屈:“人家也可以。”
闵安妮:“你不可以。”
胡静思:“唱歌跑调怎么你了!”
她们吵吵闹闹地与周可颂道别,找小餐馆去了。
周可颂回到宿舍。
甫一进门,箱子撂到角落。她急急忙忙地翻箱倒柜,从抽屉最里头翻出一支粉色药膏,上到格外肿胀的那一处。
冰凉的药效快速减缓不适。
周可颂松了口气,坐回被窝里的时候,有一点懊恼。
他都没有进来。她嘟着嘴想,自己怎么能这样不争气?
她在控诉的兴头上,从包里翻出那张被揉皱的微信号码。发送申请,被通过。他似乎正在看手机,几乎是立刻同意。
他发来一个客套的“你好”。
周可颂原本还在措辞。看见这两个字,立即拍了手里的药膏过去。
Croissant:黎教授,你欠我0.7分钱。
对面没有回复。
周可颂看见他跳出来一次“正在输入中……”后,再也没有其他变化。
大概是误碰了。
她噘着嘴睡觉去了。
回笼一觉,直接躺到夜幕低垂。周可颂挣扎地撑开眼皮时,手机已经被楼小稚打爆了。
她们已经聚在KTV,问她醒了没有,什么时候来,顺带替闵安妮哭诉几句。
周可颂回了一句马上。
她没有梳妆打扮,潦草地洗了把脸,换上一双球鞋,小跑出校门。
KTV在校旁边,她与同学来过好多次。
她抄近路。附近有一间还在修缮的公园,她从矮矮的墙翻进去,再轻车熟路地翻出——
她卡在了墙边。
几步远的距离,斯文儒雅的男人正在打电话。他转过身,长指已经取出一支细长的烟,眼尾的余光触见她,又推回乌色的木盒里。
“需要帮忙吗?”
他没有其他的情绪。
并不意外,也并不好笑于她的窘态,只是出于礼貌地询问。
周可颂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
像对待一个过路人。
“……要。”
她收回了碰到地面的脚尖。
黎雪韫向她伸出右手。
周可颂挺无辜地瘪嘴:“下不来。”
黎雪韫的唇角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下来吧。”他这句话仔细听来,有点哄人的意味。周可颂还在思索,他后半句已经跟了过来。似笑非笑,“不疼了?”
他主动挑起这事。
她立刻神气起来:“我是你的债主!”
黎雪韫笑,“七厘钱的债?”
“怎么啦,”她晃了晃腿,“不要多,也不要少,只要七厘。你得给。”
她强硬地放完话,又小心地去打量他。
黎雪韫好脾气地笑了笑,没有接她玩闹似的话。他收回手,“走吧,他们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
失望的情绪一闪而逝。
她好奇:“你也去?”
“嗯。”他笑,“不然我在这里做什么?”
“……还以为是偶遇呢,”她嘟囔,“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去KTV的人。”
“为什么?”
“……”
周可颂眼珠慢吞吞移向另一边,故意不讲了。
黎雪韫睨她一眼,鼻腔底低低挟出一声叹息,似笑非笑。
“又要拿年龄攻击我?”
周可颂:“你自己说的!”
她大笑起来。绵绵黏黏的笑声,捎点鼻音,跟着散乱的发丝,一阵风似的跑进KTV,消失在令人目眩的霓虹灯光中。
黎雪韫的唇角不自主一起上扬。
他在门口站了片刻。
晚冬很冷,呼出的气都是浓浓的白。黎雪韫敞开大衣,任由寒意侵袭。直到笑意消褪,眉眼重新更换上平静的情绪,他才走进歌厅。
周可颂已经与舍友们会合了。
她被推过去给闵安妮打头阵,唱了首很流行的外文歌,之后就在一旁当气氛组,给他们捧场。后来,他们又讲玩真心话大冒险,喝酒当罚。周可颂自我感觉酒量良